片刻後他收回手,長嘆一聲。
是他白高興了。
也是,仙尊那性子,說好聽點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哪會輕易委身人下。
等等,仙尊既沒和溫楓良做那檔子事,又沒服食丹藥……
聽到艙外動靜,他抬起頭。
風被結界擋住,聽不到呼呼風聲,也感覺不到風颳在臉上的冰冷和痛意。
顧白梨望著他師尊似乎在看風景的背影,遲疑幾息,下定決心道:「徒兒有一事想求師尊解惑。」
「何事?」
「師尊的事。」顧白梨道,「徒兒想為師尊排憂解難。」
話未盡,強烈的威壓撲面而來,顧白梨悶哼一聲,單膝跪地,脊背挺直,認真道:「徒兒只想為師尊分憂。」
仙尊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走向他,隨著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威壓也愈發強了,顧白梨頭都抬不起來,仍堅定道:「徒兒只想為師尊分憂。」
視野中映入白色衣袍,顧白梨道:「徒兒願對天道發誓,絕不會泄露師尊一絲秘密,若有違背,便叫我身死道消,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修士最忌別人知曉自身弱點,尤其是仙尊這類身處高位的修士。
「分憂?」仙尊咀嚼他徒弟的用詞,想到什麼微微笑了笑,他撤去堪稱恐怖的威壓,「你若想替本尊分憂,就殺了本尊。」
顧白梨驚愕地睜大眼,脫口而出:「徒兒永遠不會對師尊出手!」
「你剛才說想為本尊分憂。」
仙尊唇畔含笑,召出盈朝,將劍柄朝著顧白梨,「你殺了本尊,就是為本尊分憂。」
「用盈朝,殺了本尊。」
指著自己心口,仙尊神色帶上幾分癲狂:「朝這裡捅下去。」
「顧白梨,動手啊!」
顧白梨向來尊師重道,別說對逢霜出手,就是連一句逢霜的壞話都沒說過,他這一瞬間仿佛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被他師尊逼的連連後退。
「寒明閃開!」
忽聽到嬴綺的聲音,顧白梨下意識往旁邊一躲,只見嬴綺手腕一揚,一片綠瑩瑩的東西迎頭灑向他師尊。
嬴綺潑的花汁又濃又多,可不是溫楓良那日想報復仙尊偷偷抹的一痕,再加上花汁里有他師尊昭戚特意加的藥粉。
花汁在白衣上暈開點點痕跡,仙尊聲音戛然而止。
盈朝消散在空中,仙尊身形一晃,被及時上前的顧白梨接個正著。
「師尊!」
仙尊眉頭緊蹙,身子微顫,似在忍耐痛苦,冷汗從額頭鬢角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