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霜明明笑的很開心,語氣聽著也很愉悅,溫楓良卻打了個寒顫。
溫楓良忽然意識到,逢霜是個瘋子,跟瘋子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是,我在意您。」他幾乎是自暴自棄,如安撫炸毛的貓咪那般,溫柔且有耐心地順著仙尊的話頭說下去。
「我在意您,很在意很在意。」
估計沒想到他會這般坦率承認,逢霜愣了愣,耳根泛起不明顯的紅:「此話當真?」
「比真金白銀還要真。仙尊若不信,我可以發誓。」
他當然在意逢霜,若是逢霜死了,誰還能打過墟光?
「不必發誓,」逢霜別開目光,他原想說什麼,話到嘴邊繞了一圈又咽了下去,換作另一句。
溫楓良當場愣在原地,連仙尊何時走的都沒察覺。
這是他第一回 在仙尊發瘋的情況下一點傷都沒有,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他要逃。
逢霜不曉得抽了哪門子瘋,竟說等自己養好傷出關,要將大婚之日忽略的禮節盡數補全,要他好好待在青羽宮。
他瘋了才會聽話。
嬴綺收到傳音趕到觀竹殿,仙尊已經走了,他急忙檢查溫楓良有無受傷,安慰溫楓良幾句。
杜瑄樞正舒舒服服地泡溫泉,忽然看到仙尊身形自空中一閃而過,他以為自己看花眼了,下一刻仙尊就落在岸邊,接下來仙尊說的話更是讓他怔住。
什麼叫再辦一場婚禮?
什麼叫讓他拿出誠意來?
杜瑄樞沒心思再泡溫泉了,思忖片刻後直接去找顧白梨,顧白梨表示他不知道此事,又去找溫楓良,溫楓良無奈之下,試圖跟說是閉關實際沒有關閉的仙尊打商量。
溫楓良表示他們都成親這麼久了,再讓其他宗主掌教跑一趟也不好意思,況且兩人雙親都不在人世,要不就算了吧。
他越說聲音越低,抬起眼皮覷了眼仙尊神色,仙尊看了他半晌才道:「也好。」
溫楓良鬆了口氣,仙尊又道:「你我結契大典再讓他們來。」
溫楓良:「!」
他十分震驚,以至於再開口都有點結巴:「什、什麼大典?」
「道侶間的結契大典。」大抵是頭次說這種話,仙尊不是很自在,臉頰淺淺暈著胭脂色。
不等溫楓良婉言拒絕,他又搖搖頭,自言自語般道:「不能結契。」
他想死,不能連累溫楓良。
可是……
他聽到他腦中有道聲音問他,他當真願意去死,把溫楓良讓給他人?
他不願意溫楓良對他人露出笑容,也不願意讓溫楓良陪他一起隕落。
溫楓良只覺毛骨悚然,更加堅定了要逃跑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