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別開目光,一邊給浮微傳音讓浮微不要出來,一邊問道:「閣下如何稱呼?」
「本座道號雁衡。」
他們看起來不像對手見面,反倒像關係一般的老朋友意外重逢,客套寒暄幾句,溫楓良還很耐心地給逢霜解釋:「衡陽雁斷的雁衡。」
本座……
逢霜有了猜測,仍抱著微弱的希望問道:「魔尊?」
溫楓良點頭的那一剎那,逢霜渾身血液都涼透了,冷的他握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也是,溫楓良那身血脈強盛,怎麼看都不像甘心當小嘍囉的人,但他沒想到,短短一個月,溫楓良竟爬上了魔界最高的那個位置。
逢霜心口疼的很,又隱隱有種果然如此的念頭。
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連溫楓良背後那人是誰都不想問,只緩慢抬起胳膊,劍尖直指溫楓良眉心,冷漠道:「尊上這般猖狂,莫非是當我修真界無人?」
大搖大擺帶著幾個魔將進宗,擒了一宗掌教,抓了仙尊唯一的徒弟,還踹開青羽宮大門,溫楓良承認,他這事做的確實挺狂。
溫楓良道:「我今日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他絲毫不擔心逢霜會傷他,跨過門檻進入殿內,自顧自找地坐了。
石桌上擺著逢霜沒寫完的字,他湊過去看,那字被墨水污了痕跡,他勉強只看出一個偏旁來,轉而又看到旁邊幾本詩集。
逢霜是沒什麼閒心抄詩的,溫楓良想到了什麼,動作頓了頓,不著痕跡瞥了眼逢霜。
孩子月份大了,逢霜不方便彎腰,他也不會容許自己在別人面前露出狼狽的一面,便用靈力將昏迷不醒的杜瑄樞挪到一旁。
溫楓良看似漫不經心地翻了翻最上層的詩集,等逢霜挪完杜瑄樞,才開口說明來意。
最後一次仙魔大戰中,魔界打輸了,魔尊被仙界戰神所殺,其妻兒兄弟以及手下大部分得力幹將都被誅殺,魔界大門就此關閉。
不僅是這樣,魔界還丟了近六成的疆域,那些地一半由仙界管轄,一半交給修真界。
魔界地少魔族多,為了爭地盤經常打起來,溫楓良半個月內就遇到不下五次魔族打架鬥毆事件。
大人們打的不可開交,小孩們也沒袖手旁觀,互相扯著衣裳薅著頭髮,上手上腳上嘴。
溫楓良覺得這樣不行。魔族的精力得留著打仙界用,於是他就來找逢霜了。
「本座想讓仙尊知會各位宗主掌教一聲,魔界那塊兒,該還了。」
「本座昨兒剛去看過,那一帶大大小小的宗門有十餘個,也有不少平民百姓。本座心善,不想讓他們因此喪了命,因此你們可以先歸還一半,餘下的等宗門百姓遷走再還不遲。」
溫楓良手一揮,一副巨大的輿圖出現在空中,他以靈力為筆,沿著山脈河流畫了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