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霜頷首,正準備動手,被溫楓良打斷,溫楓良道:「你有傷在身,修為尚未恢復,取心頭血這種事,我來吧。」
「我答應過顧白梨,要讓你平平安安回去。」
逢霜向來不喜歡被人護在身後,尤其是他和溫楓良已和離的情況下,他擰緊了眉,冷聲道:「不必。」
說完去推溫楓良,溫楓良順著他力道往旁邊走了半步,沒鬆開抓著他衣袖的手,認真道:「我有經驗,我來。阿霜,這件事你聽我的,別犟。」
「你就當我在贖罪,好不好?」
溫楓良話音一落,發現附近有其他人的靈力波動,他笑著說他們分工,他去弄陣眼法器,逢霜去處理那個人。
不待逢霜再開口,他速度極快地逼出口心頭血。
對修士而言,心頭血極為重要,溫楓良短時間連取兩次,臉色瞬間蒼白。
溫楓良前腳剛進封印,後腳就有霧氣以他為中心散開,遮住逢霜視線。
逢霜斂下眼睫,握著盈朝離開,再次回到原來的地點時,溫楓良還沒出來,霧氣也沒散。
他心中一動,抬起手,有東西飄到他掌心,輕飄飄的,一點冰涼轉瞬即逝。
他又聞到那股味道,冰雪的冷冽氣息。
四周很安靜,逢霜抬腿步入封印,舉目四望,皆是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
逢霜閉上眼,循著感應一路往南,不知過了多久,他止住腳步,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景象讓他頓時愣住。
雪花在刺骨寒風中飛舞,天地覆白,不見別色。
逢霜手指顫了顫。
北、北淵?
不,不是北淵。
很快,逢霜搖搖頭,北淵的入口不在這,他也沒感覺到北淵的結界。
莫非,這又是一個幻境?
逢霜一邊找溫楓良,一邊觀察。然而越是觀察,他後背涼意越盛。
繞過一座白雪覆蓋的小山丘,逢霜腳下一頓。
不遠處橫著一塊不大不小的石台,溫楓良躺在上面,冰錐透胸而出,冒著熱氣的鮮血沿著石台往下淌,淌過一道道符文。
雪地流動的紅,是唯一的色彩。
半柱香後,溫楓良似從昏迷中醒來,那根刺入他身體的冰錐融化成水,沒入他衣物。
他垂眸去看地上的符文,捂著唇低低咳了幾聲,掐訣消去身上的血跡。他冷著臉整理頭髮衣裳,掐了面水鏡,確認自己不會在逢霜面前露出破綻。
除了臉色白,別無異樣。
他拍拍自己的臉,拍出點血色,才從石台上下來。
剛繞過那小山丘,他便見到一身白衣,仿佛要和漫天風雪融為一體的逢霜。
「阿霜,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