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霜拂去身上殘雪,問他:「你跟來做什麼?」
溫楓良被扔在床上,艱難調整為坐姿,半靠在床頭:「我擔心你。先不說這個,你先把濕衣服換了,小心著涼。」
溫楓良取出幾張符用了,屋裡很快暖和起來,逢霜換了身繡有雲紋鶴影的衣裳,站在床邊居高臨下俯視溫楓良。
溫楓良說:「那麼大的雪,那麼冷,你還有傷在身,我能不擔心嗎?」
藏在被褥下的手掐了下自己的腰,還是沒知覺,他黯了黯目光,又笑著去看逢霜:「謝天謝地,你沒事。」
逢霜道:「不必。我在北淵長大,早已習慣。」
不待溫楓良接話,他扔過個瓷瓶:「一粒,服下運轉靈力,半個時辰後就能動。」
他對溫楓良的呼喚充耳不聞,走到門邊時停住腳步,沒回頭,聲音一如既往充滿涼意。
「溫楓良,沒意義。」
溫楓良越是深情款款,就越顯得他以前受過的折辱像個笑話。
溫楓良沉默半晌,握著逢霜給的丹藥自嘲一笑。
逢霜回到他的房間,設下結界,神情凝重垂下眼睫。
一小截晶瑩剔透銀光流轉的樹枝出現在他掌心。
這是逢霜殺了那企圖破壞陣法的傀儡後,從傀儡身體裡掉出的。
他看到樹枝的瞬間就認出,是北淵的神樹枝。
北淵。
逢霜抹去唇畔血跡,望向窗外。
柳孤,穆讖,溫楓良口中的銀面人,封印,北淵神樹的樹枝,還有絳河鏡,這些事情的背後,有什麼秘密?
溫楓良說毀掉絳河鏡就能救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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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師尊,您終於回來了。」
察覺到逢霜的氣息,顧白梨快步出來迎接,笑容在看到溫楓良後微微凝固,他在他師尊看不到的角度皺了皺眉,滿臉都寫著你來做什麼?快點滾。
溫楓良裝傻看不懂。
逢霜急著去看安安,顧白梨也不可能當著逢霜的面跟溫楓良嗆,他一邊帶路一邊跟逢霜說安安這幾日一直在哭,無論他們怎麼哄都哄不住。
最終實在是沒辦法了,昭戚想了個餿主意,讓顧白梨變成逢霜的樣子。剛開始小姑娘確實止住哭聲了,但不多時又哭起來。
顧白梨沒說的是,逢霜在封印里與那傀儡動手那日,小姑娘哭的格外傷心,讓顧白梨忍不住大逆不道地想,他師尊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逢霜腳步越來越快,近乎於小跑,溫楓良跟在他身後,像條安靜到沒有存在感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