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姓甚名誰,來自哪,修為多高,長什麼樣他一概不知道,就連那人到底想做什麼他都不知道。
溫楓良趁逢霜沒注意,挑了逢霜一縷頭髮在指尖繞啊繞,猜測道:「他不會是想利用我毀掉絳河鏡吧?」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但逢霜心中隱隱有個念頭,那人想做的事,恐怕不單單是毀掉絳河鏡這般簡單。
溫楓良把玩著逢霜髮絲,心思不合時宜飛遠了。
他想他和逢霜算得上成了兩次親,可兩次都鬧的很不愉快。
「阿霜,你我還未結同心結。」
逢霜疑惑轉過頭,抬手抽回自己頭髮,那縷髮絲就像水一般從溫楓良手指滑下,他蜷了蜷手指,想留住一兩絲。
掌中空空如也,溫楓良保持著先前的姿勢沒動,表情似悲傷又似期待。
他聲音很輕緩,像在複述一場美夢:「成親時要取一縷你我的頭髮,結為同心結,意喻白首同心,生死不離。」
白首同心,生死不離。
「阿霜,我們沒結同心結。」
逢霜懶得再跟溫楓良強調他們和離了,想著安安應該快醒了,站起身回青羽宮。
溫楓良低聲說:「我們還沒結同心結。」
逢霜回到青羽宮時,顧白梨剛送完杜瑄樞,扭頭就見他師尊白衣飄飄御劍飛來,身後還跟了條垂頭喪氣的尾巴。
顧白梨眉頭跳了跳,若非逢霜在此,他定要扯著溫楓良衣領,問溫楓良怎麼還不滾。
逢霜邊走邊問杜瑄樞為何而來,顧白梨說掌教是來問穆讖,頓了一下,說還問了逢霜。
顧白梨簡短几句把他師尊的事帶過去,不該說的一個字沒說。
「你可跟他說了安安?」
「師尊放心,徒兒不曾。」
先前逢霜離開的那幾日,小姑娘天天哭,得虧顧白梨手快及時設下結界,才沒被人發現青羽宮多了個小孩。
逢霜抿緊唇:「先瞞著。」
他還沒想好是否要坦白安安的身世。
小姑娘乖乖巧巧的,一看到逢霜就笑,她笑逢霜也笑,溫楓良注視著院中一大一小,神色黯淡。
逢霜沒讓溫楓良住觀竹殿,溫楓良也不敢擅自住,只偷偷摸摸去瞅了幾眼。
書桌上還放著逢霜當初給安安取的一個個名字,以及逢霜思念溫楓良時抄錄的詩句。
每一句都像一把刀,狠狠往溫楓良心口最軟最疼的地方扎。
推門聲響起,來人見到溫楓良略有驚訝,他走到溫楓良面前,視線掃過溫楓良手中花箋,一言不發抽出。
隨後一團火從逢霜指尖冒出,瞬間便將花箋燎了一角,溫楓良撲過去把花箋搶到手,顧不得被灼燒的危險拍滅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