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後悔了。
若非他鬼迷心竅聽那人胡言亂語,如今就不是他孤零零一個人待在觀竹殿,而是和逢霜一同照顧安安。
安安,他和逢霜的孩子,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安安長什麼樣。
夜色深了,溫楓良抱著腿坐在階前。白天他爬牆往外看了眼,見到顧白梨行色匆匆從觀竹殿前經過,似在尋找逢霜。
他修為恢復了些,若是給魔將傳音問問情況倒不成問題。
傳音的靈蝶將將成型,轉眼又在他指尖消散。
他站起身,眼睛亮晶晶的,一腔情誼全藏在那聲阿霜之中。
逢霜來的悄無聲息,白衣在昏暗光線下仿佛一捧新雪,站在不遠處沉默看他。
他慢慢斂了笑,一步步朝逢霜走過去,有心想撫平逢霜微皺的眉,又害怕會惹了逢霜厭棄,只好按耐住不該有的心思。
「是出什麼事了麼?」溫楓良放低聲音,問道,「我能不能幫你?」
逢霜沒說話,轉身往屋裡去。
溫楓良趕緊提步跟上,下一刻又睜大眼睛,茫然怔在門口,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即便來之前逢霜已經說服自己,如今妖魔肆虐,舊天道蠢蠢欲動,他要儘快恢復修為,和溫楓良雙修是最快最有用的辦法。
可是……
那雙解腰封的手仍在顫抖。
他不想承認也得承認,他怕。
那種事太疼了,尤其是他在魔界當俘虜的那段時間,溫楓良把他當做床榻間戲耍的小玩意兒。
逢霜臉色越來越白。
溫楓良猛地回過神來,滿腦子旖旎風光頓時跑的無影無蹤,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逢霜面前,如願以償握上逢霜的手。
涼的,比冰還涼,微微發著顫。
溫楓良心疼的不得了,把逢霜散開一半的衣裳攏好,柔聲道:「出了什麼事,跟我說說,好不好?」
逢霜抿著唇不答,視線在他面上轉了一圈,抽回手,後退幾步,繼續解腰封。
溫楓良做夢都想和心上人纏綿,但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上前阻止逢霜的動作,儘量把聲音放的更輕。
「你要與我雙修?」
逢霜頷首。
溫楓良瞭然,逢霜不會無緣無故想和他雙修。想必修真界出了什麼事,才能把向來最厭惡這種事的逢霜逼的深夜來找他雙修。
他重傷未愈,逢霜傷勢也沒好到哪兒去。
這樣一想,雙修確實比閉關或者嗑藥來的好些,而且還不會出現嗑丹藥過多的副作用。
逢霜別過臉,躲開溫楓良落在他唇畔的一吻,冷聲道:「雙修而已。」
多餘的事情不必做。
溫楓良愣了愣,心口又開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