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的不得了,又分不出手安撫她,只能一遍遍地說安安乖,安安不哭。
好在離崖頂越近,他能使用的靈力越多,雖還不能御劍,也能使用些法決。
溫楓良回到崖頂,半刻不敢耽擱,抱著安安出了魔域,直奔離魔域最近的城鎮。
若他臨走前往崖下一望,就能瞧見崖壁異常平整,宛如一面巨大的銅鏡矗立在此。沒有嶙峋的石塊,沒有供人棲身的山洞,也沒有橫生的樹木,唯有連蒼蠅都無處落腳的光滑。
——他覺得他掉在崖中間,實際上,他已掉入無間涯底,不過他處在幻覺中,未曾察覺。
無間涯底那隻最兇殘的魔獸感知到三纓絲的氣息,並未對溫楓良動手,反而在溫楓良昏迷不醒時,用自己柔軟的腹部給小姑娘取暖。
它甚至還叫來一隻剛生完幼崽的母獸,給小姑娘餵奶,直到溫楓良將醒,它才踏著慢悠悠的步伐走進瘴氣最濃郁之處。
識海中的三纓絲不再晃晃悠悠漂浮,它安安靜靜待在識海一角,不知是不是溫楓良的錯覺,它好像比原來長了一截。
溫楓良若有所思,等舊天道的事情解決了,他還得再來一趟無間涯。
安安被魔女擄走這件事把青羽宮幾個知情人都嚇著了,顧白梨差點當場提劍殺到無間涯,昭戚嘴皮子都快說破了才勉強把人勸住。
顧白梨憋著一腔怒火,又不能對嬴綺昭戚發,只得離了宗去找那些作惡的妖魔。
此次不是嬴綺照顧失職,沒挨昭戚的罵,愧疚後悔自責等情緒依舊逼得他心情低落,時時刻刻都伸著脖子望著門外,希望安安下一刻就會出現在他面前。
顧白梨接到傳音,劍上的血都沒來得及甩,化作一道流光飛往青羽宮。
溫楓良坐在桌邊,閉著眼,臉色蒼白,額角有細碎汗珠滲出,濕了鬢髮。他衣上一大片血跡,早已乾涸。
昭戚和嬴綺在裡間給安安檢查身體,顧白梨擔憂自己一身血腥味讓安安聞著,站在外間遠遠看著,又憶起什麼,轉身回房換了件乾淨的衣裳。
聽到昭戚說安安沒事,幾人都鬆了口氣,溫楓良睜開眼,撐著桌面起身。
聲音也是啞的,他道:「辛苦昭道友。」
顧白梨猶豫一瞬,叫住溫楓良:「你的眼睛……」
眼睛?
昭戚從裡間出來,聞言看向溫楓良,溫楓良腳步一頓,伸手摸了摸:「我眼睛怎麼了?」
顧白梨凝出面水鏡,溫楓良這才注意到左眼的異樣。
他瞳色淺,逢霜總說他眼睛好看,像陽光底下的琥珀,如今他左眼黑沉沉的,半分光亮都無。
心頭一跳,溫楓良遮住右眼。眼前一片漆黑。
他瞎了一隻眼?
他就說眼睛怎麼這麼疼,原來是瞎了。
聽完溫楓良在無間涯的經歷,昭戚收回搭在溫楓良腕間的手,沉吟道:「應該是那解毒丹把毒素逼到你左眼。我可以幫你祛毒,只是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