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個龐大的組織被連根拔起以後,降谷零整個人都顯得輕鬆了許多,每天都被諸伏警官摁住按時上下班,就連作息都規律了起來,雖然還是熱愛工作到人神共憤,但是再也沒機會熬夜了。
偶爾行走在警察廳的時候,還能看到他和部下談笑風生。
風見從初見時的驚悚到慢慢習慣,也不過是短短几個月的事情。
上司被無情拖走的時候,風見隱約還能聽到諸伏警官在教訓自己的幼馴染:「你想加班不要緊,今天未來要請我們吃飯,去晚了就不好了。」
緊接著響起了降谷零痛心疾首的聲音:「……去晚當然就不好了,所謂的『請吃飯』明明就是去她家裡幫忙下廚再一起吃吧,hiro你的出息呢!人家只是饞你的手藝啊!!」
「zero?」諸伏景光的聲音里含著笑意,風見裕也幾乎能想像出來他此刻微笑著的模樣。
因為那位擁有一雙溫和而明亮的眼睛的警官,總是愛笑的。
「呃……我突然覺得給松田和萩原添堵也不錯,看到他們看不慣又打不過的表情就很快樂。」
顯然這不是他能免費聽的話,於是風見裕也非常知情識趣的假裝沒聽到一樣,飛快地溜走了。
「不管是什麼時候,看到他們的笑容就很足夠了,zero不也是這麼想的嗎?」
……其實你想說的是未來吧,這麼多年以來,還繼續在意呢。
降谷零剛剛發出了幾個音節,又閉嘴含糊了過去。
他想了想,覺得根本無法不在意吧。
因為像是他們這樣的人,游離在生與死的界限上,有今天沒明天的,拿什麼來給別人承諾。
雖然已經回到了陽光底下,但是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包括那些微妙的、渺小的、永遠無法言說的情愫。
「哥哥?真難得現在會跟我聯繫呢……今年嗎?嗯,我是想回長野過年的。帶上zero?那當然了。」諸伏景光拿著手機笑起來,「除了那幾年,他哪一年缺席過了。」
這還真的怪讓人尷尬的……降谷零默默地想。
降谷零家裡雖然還有親人在世,但是有跟沒有一樣,他也不怎麼在乎。更何況,他本人早就已經可以獨自一人生活了。偏偏幼馴染就是見不慣他孤零零的一個人,非得拉著他一起,本來他們也早已經比家人更親密了。
降谷零也不是不太擅長應對諸伏高明這樣的人,只是對方頭上套了個「幼馴染家長」的名頭,就讓人變得拘束了起來。
不過誰管那麼多呢,降谷零頗為愉快地想,能夠看到在意的人們在太陽底下安安穩穩的生活,總是令人開心的。
於是日子也就那麼不緊不慢的過,工作總是做不完的,但是人又不是鋼筋鐵骨,總歸還要休息。
這一天的風見裕也接到了上司的緊急來電。
「哎?要去這個地址接您嗎?好的好的,我馬上安排。」
電話里的降谷零語氣嚴肅,似乎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於是風見裕也便也提著心火急火燎的,就在他剛剛開著車抵達樓下的時候,他又突然收到郵件說不用來了。
風見裕也:「……」
習慣了,他想,身為社畜,早已經習慣自己是個大冤種了。
還不是只能笑著把人原諒.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