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野想讓他留下來陪他,撇嘴哼道:「你那旅館一天也沒幾個人來,有沒有人看都是一樣的。」
「你不今天早上還說我那旅館待爆嗎?怎麼這才過一下午,你就開始看不起了啊?」
「我晚上一個人你放心?」又準備打苦情牌了。
程玉書不上當,「你在醫院住著,那麼多醫生護士都在,我能不放心?」
昨晚一整晚都沒睡好,今天白天幹什麼都覺得心煩意亂的,他要是今晚還能答應路鳴野留下來繼續陪他睡,那要麼是他真的瘋了,要麼就是他真的戀愛了。
結果很顯然,他沒瘋,也沒戀愛。
當天晚上,他在路鳴野依依不捨的目光里,毫不猶豫地收拾好東西回了家,在他那間小破旅館裡的一樓房間裡,終於睡了一個好覺。
--------------------
第26章 賞花
俗話說得好,蒼蠅再小,那也是肉。
程玉書的旅館收入就算再微薄,那也是錢。
路鳴野住院需要有人去照顧,而他特殊的身份又不敢隨便請人去照顧,在河州這個地方,他唯一能完全相信的,只有程玉書,然而程玉書的旅館也不是能輕易關門說不開就不開了的,所以,這可就苦了每天兩頭跑的程玉書。
一邊照顧路鳴野,一邊兼顧旅館生意,程玉書逐漸覺得自己過得好像比那些997的社畜們還要忙碌,還要辛苦。
他現在每天一大早就起,晚上又不到凌晨根本沾不到床,路鳴野這幾天瞧見他眼下的烏青越來越重,一直勸他在家好好休息,別管他,他一個人也能照顧好他自己。
可程玉書是那種人嗎?很明顯他不是。
要是自己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就把跑來照顧他的程玉書給拖垮了,路鳴野怎麼想都覺得特對不起人家,怎麼想也都覺得這樣做很不值,於是在他再三勸阻程玉書別來都無用後,他只好每天跑去叨擾他的主治醫生,問對方他什麼時候能夠提前拆線出院,回家修養。
一開始林國華覺得他不重視自己身體,想砸他招牌,根本不鬆口,後來被他煩得多了,又看他腿部恢復情況挺好的,這才決定答應他可以提前拆線出院。
當然,能提前是能提前,但能提前到什麼時候,還得看他這兩天的恢復情況。
路鳴野坐在床上喝湯,程玉書則靠著沙發上小憩。
他聽見程玉書越來越平穩的呼吸,看見他高度緊繃的身體逐漸鬆懈,喝湯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放低了好幾個度,生怕把人給吵醒。
他是很想要有人能夠陪他,可像程玉書這種捨己為人的陪,他寧可不要。
「我又睡著了?」不知何時自己身上多了張薄毛毯,程玉書醒來後懊惱地捏了捏鼻根,「你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