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醒了,金水放下手中的繡活,高興道:「你可算醒了,睡迷糊了罷,還認得我嗎?」
扶桑兩眼無神地發了會兒癔症,才想起來自己病倒了,昨夜爹娘守在他身邊的情景歷歷在目。他輕扯了下唇角,啞聲道:「怎麼不認得。」
金水道:「一定餓壞了罷,鍋里溫著鯽魚羹呢,我去給你盛一碗,吃過飯才好喝藥。」
扶桑道:「好。」
金水起身出去了,扶桑撐著床艱難地坐起來,依在床頭。
也許是睡得太多了,一起來就覺得頭昏眼花,天旋地轉,過了半晌才好。
金水端著香噴噴的鯽魚羹回來了,她要餵扶桑,扶桑自覺有了些力氣,堅持要自己吃,金水只得依他。
銀水也過來了,她和金水一個坐在椅上一個坐在床邊,兩雙眼睛盯著扶桑吃東西,扶桑被她們看得不自在,失笑道:「我現在定然蓬頭垢面形容枯槁,你們還是別盯著我看了。」
銀水道:「這段日子你雖昏迷不醒,幸好還餵得進東西,各種藥膳補品見天往你肚裡灌,反而將你滋養得愈發豐潤了,跟『形容枯槁』這四個字可不沾邊。」
為了證明她所言非虛,銀水拿來鏡子,讓扶桑對鏡自攬。
鏡中那張臉的確如她所說,肌膚白嫩,唇色嫣紅,雙頰飽滿,絲毫瞧不出病容。關鍵是左臉那道傷,痂皮已完全脫落,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不仔細瞧根本瞧不出來,估計再過段時日就會完全消褪了。
「我昏睡了很久嗎?」扶桑問。
「算到今天的話,」金水道,「你昏睡了十七天。」
扶桑心頭一震,險些嗆住,金水急忙把碗接過去,銀水端起茶杯餵他喝水,將堵在喉嚨里的魚羹順下去。
「十七天?」扶桑難以置信,「我還以為……我頂多睡了兩三天。今兒個初幾?」
「初十,」銀水道,「十一月初十。」
扶桑怔怔的,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麼特別重要的事。
他勉力回想,即使頭疼欲裂也沒停止,終於讓他想到了——太子!
「太子怎麼樣了?」扶桑儘可能冷靜地問,「大公主的婚事,皇上拒絕了嗎?太子他在乾清門外跪了那麼久,身體還好嗎?」
「你問這些做什麼?」金水把碗遞過來,「還有半碗魚羹,趕緊趁熱吃罷。」
扶桑不接,央求道:「好姐姐,你就告訴我罷。」
金水看看銀水,嘆了口氣,無奈道:「七日前,太子謀反失敗,已被廢去太子之位,如今幽禁東宮,不日便將流放嵴州。」
第31章
謀反?幽禁?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