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很想吐, 但他覷一眼徐子望冷峻的臉色,只能咬牙忍下去。
徐子望抱著扶桑上了二樓, 來到天字二號房門口,這才將扶桑放下,恭聲道:「將軍,卑職將柳扶桑帶來了。」
「進來。」是都雲諫的聲音。
徐子望推開房門,示意扶桑入內,待扶桑腳步虛浮地走進去, 徐子望關上房門,將他自己關在了門外。
屋內燈火通明, 布置豪華。
繪著嫦娥奔月圖的八扇折屏將房間一分為二,里側是床,外側是榻,都雲諫端坐榻上,蹙眉看著滿臉血污的扶桑,嫌棄道:「別過來,就站那兒罷。」
扶桑走了一天的路,未及休息又經歷連番折騰,此刻還能保持清醒已是不易,委實站不住了,所以他跪了下來,迫不及待道:「都將軍,是不是太子殿下頭疾又發作了?」
都雲諫冷聲道:「沒有。」
這個回答出乎扶桑意料,他不由愣住。
既然太子安然無恙,那都雲諫為何要在城門關閉之後特特派人把他帶到這裡?難道他回心轉意了?
「我問你什麼,你便答什麼。」都雲諫面無表情道,「若有半字虛言,我便殺了你。」
這已經是都雲諫第三次放言要殺他,聽得多了,威懾力大打折扣,扶桑愈來愈覺得,這或許是都雲諫身為武將的某種習慣,動不動就把殺人掛在嘴上,但不見得真的會濫殺無辜。
「將軍請問,」扶桑乖順道,「奴婢一定如實相告。」
「是誰幫你混入東宮的?」都雲諫問,「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扶桑斟酌稍傾,緩緩道:「奴婢被收養時尚且年幼懵懂,經過兩年調教,爹娘才發現我資質愚鈍,難有出息,於是又收養了聰慧過人的柳棠時,用心栽培。得知柳棠時要跟隨太子流放嵴州之後,我不忍心眼看著爹娘多年心血付諸東流,於是去求蕙貴妃幫忙。」
「你憑什麼覺得蕙貴妃會幫你?」都雲諫問。
「因為我擅長按摩之術,太子又受頭疾所困,正需要我這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適合跟隨太子。」扶桑道,「太子啟程那日凌晨,蕙貴妃去為太子送行,去時將我帶入東宮,走時將柳棠時帶走,我便代替柳棠時混入了流放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