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眉峰輕蹙,流露出擔憂的神情,伸手觸碰他的額頭,冰涼的掌心貼著發燙的皮膚,讓澹臺折玉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些,他的視力和聽力隨即恢復了正常,聽見扶桑道:「……似乎比之前燒得更厲害了。」
江臨比澹臺折玉先回過神來,他不敢直視扶桑,眼神飄忽道:「弄墨已經在煎藥了,等喝了藥才會有所好轉。」
澹臺折玉抓住扶桑的手腕,把他的手拿下來,嗓音嘶啞道:「我感覺好多了,別擔心。」
江臨起身道:「那你陪著他罷,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有什麼事只管告訴嘉慧。」
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扶桑稍顯生澀地行了個福身禮,道:「多謝江公子關照,扶桑感激不盡。」
江臨虛扶了下,目光在扶桑臉上停留一瞬又趕緊挪開,笑道:「不必拘禮,只管把這裡當作自己家就是,我……我走了。」
目送江臨出去,一轉眼,和澹臺折玉四目相對,扶桑短暫地僵了僵,旋即露出笑容,抬起雙臂,向澹臺折玉展示他身上的女裝:「好看嗎?」
澹臺折玉直直地看著他,面帶微笑道:「好看。」
扶桑坐到床邊,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扭扭捏捏,要表現得落落大方,就像他還是從前那個小太監一樣。
他直視著澹臺折玉的臉,輕聲道:「這樣坐著傷口不疼嗎?還是躺下罷?」
澹臺折玉靠坐在床頭,背後墊著兩個軟枕,身上披著件雅青鶴氅,懷裡還抱著個八角錯銀手爐,兩隻白皙修長的手搭在爐身上,指節泛著輕紅。
他迎著扶桑的視線,徐徐道:「傷口重新包紮過了,只要不用力擠壓就不會疼。待會兒還要喝藥,等喝完藥再躺,省得折騰。」
扶桑又問:「吃東西了嗎?」
澹臺折玉道:「喝了一碗蛋花粥。」
到底還是扛不住澹臺折玉直勾勾的眼神,扶桑敗下陣來,垂眸看向別處,一時間無話可說。
尷尬地靜了片晌,澹臺折玉問:「沒讓江夫人發現什麼異常罷?」
「應該沒有,」扶桑低著頭,「我自己換的衣裳。」
微微一頓,澹臺折玉又問:「你的胸……是怎麼弄出來的?」
扶桑面紅耳赤,聲如蚊蚋道:「用衣服墊的……」
澹臺折玉「唔」了一聲,又補一句:「墊得很好。」
再在這裡待下去,扶桑怕自己會燒起來,他猛地站起來,磕磕絆絆道:「我……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