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既意外,又感動,眼淚到底還是奪眶而出。
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太監,他是生是死對澹臺折玉來說根本無關緊要,卻沒想到,澹臺折玉竟如此為他著想,他在乎他的生死,還試圖保護他。
扶桑太開心了,開心得忘了形,他撲進澹臺折玉懷裡,隔著兩層被子,緊緊地抱住他。
澹臺折玉沒想到扶桑會如此大膽地投懷送抱,他僵了僵,回抱住扶桑,只覺得被塞滿的不止他的胸懷,還有他的心,心房裡充盈著難以言喻的滿足。
等扶桑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驚得眼淚都停了。
他想後退,卻又捨不得,糾結片晌,有些無賴地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抱了,澹臺折玉應該會理解他的情難自已。
扶桑就這樣賴在了夢寐以求的懷抱里,猶如漂泊無依的人終於找到了歸宿,身與心都安定下來。
但他還有話想說,瓮聲瓮氣道:「既然要趕我走,為何後來又改變了主意?」
澹臺折玉在他耳邊道:「我以為嚇嚇你你就會知難而退,沒想到你看似柔弱,性子卻很倔強,硬是跟在後頭走了三天。我放心不下,派人暗中保護你……」
「啊!」扶桑發出驚呼,恍然大悟道:「原來那個黑衣人是你派來的,我還以為——」
他說到一半不說了,澹臺折玉問:「以為什麼?」
扶桑支吾道:「沒、沒什麼。」
他還以為那個黑衣人是爹娘派來的,他擔心了好幾天,生怕黑衣人被抓到,再把爹娘牽連進來。
澹臺折玉接著道:「經過那天晚上的事,我意識到,放你一個人在外面,還不如待在我身邊來得安全,所以我才改變主意,讓都雲諫把你帶了回來。」
頓了頓,他又主動坦白:「那天晚上你對都雲諫說的話,我都聽見了,當時我就待在屏風後面。」
扶桑陡然一驚,慌忙回想那天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可他當時長篇大論說了許多,哪還記得清。
澹臺折玉話鋒一轉:「澹臺訓知都對你做過什麼?」
扶桑說不出口,訥訥反問:「都雲諫……應該對你說過了罷?」
澹臺折玉又問:「只有被都雲諫撞見的那一次嗎?」
扶桑慢半拍才反應過來他問的具體是什麼,聲如蚊蚋道:「有兩次……」
澹臺折玉追問:「你喜歡他對你那麼做嗎?」
「當然不喜歡,」扶桑脫口而出,語帶嫌惡,「我覺得很髒很噁心,可是我反抗不了,他力氣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