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折玉微有不悅,卻也沒說什麼,支使薛隱去買來作畫所需的東西,只等扶桑回來,就可以踐行他的許諾。
「等用過午飯,我便為你作畫。」頓了頓,澹臺折玉又道:「你若是等不及,現在開始也無妨。」
離午飯也沒剩多久了,扶桑不急在這一時,便道:「還是等午飯過後罷。」
說著,扶桑起身繞到澹臺折玉的另一邊,圍著炭盆坐下。
烤了這一會兒,小狸奴身上的濕氣化成煙,還氤氳著一股小動物身上特有的氣味,不過並不難聞。
扶桑伸手給小狸奴翻了個身,兩根手指號脈似的搭在它胸口,靜靜感受片刻,卻沒有感受到心跳。
雖然撿到它時就知道生還的可能微乎其微,但眼見著小傢伙一點生命跡象也沒有,扶桑還是忍不住難過。他一下接一下地輕撫著小狸奴的身體,希望它能感受到他的撫摸,努力求生,創造奇蹟。
「我們還能為它做點什麼嗎?」扶桑抬頭看著澹臺折玉,眼裡有藏不住的哀戚。
澹臺折玉雖然養過狸奴,但他養的是成年且健康的狸奴,只需要給它好吃好喝的就行了,並不需要他特別做什麼,面對眼前這種情況,他也無計可施。
想了想,澹臺折玉猶疑道:「要不餵它喝點溫水?」
扶桑覺得可行,於是二人合力,澹臺折玉掰開小狸奴的牙關,扶桑拿著茶壺,將茶壺嘴塞進小狸奴口中,先試探著倒一點,等水流入咽喉,再倒一點,反覆數次才作罷。
扶桑繼續不停地撫摸小狸奴,冰冷的身體漸漸有了些微溫度,僵直的四條短腿也發生了輕微的彎曲,扶桑再去摸它的胸口,旋即喜出望外道:「有心跳了!」
澹臺折玉微笑道:「你瞧它的肚子。」
扶桑移目去看,發現小狸奴的肚子正在微弱的起伏,它在呼吸,它活過來了。
扶桑被這隻堅強求生的小狸奴感動得泫然欲泣,忽又想起臨別前棠時哥哥對他說的那番話,他再也繃不住,淚如泉湧。
扶桑用手捂住臉,不想讓澹臺折玉看到他的眼淚。
澹臺折玉伸出手,像扶桑剛才撫摸小狸奴那樣,一下接一下地撫摸扶桑的腦袋。
扶桑很快就止住淚,沖澹臺折玉揚起淚痕斑駁的笑臉,哽聲道:「我只是太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