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扶桑若無其事地回到浴桶邊,用手試試水溫,覺得不夠熱,自言自語似的:「該添水了。」
為了保溫,小二最後提過來的那兩桶水都加了蓋子,扶桑剛把圓木蓋拿掉,就聽澹臺折玉揚聲喚道:「薛隱!」
薛隱應聲而入,澹臺折玉道:「添水。」
薛隱徑直走到扶桑面前,輕而易舉地提起那桶水,貼著浴桶邊沿往裡傾倒。
水位原本在澹臺折玉胸部以下,一桶水倒完,升到了胸部以上。
一盞茶之後,扶桑將薛隱喚進來,又往浴桶里倒了第二桶水,水位漫過了澹臺折玉的鎖骨。
藥浴固然有諸多好處,但在熱水裡泡得太久,容易出現頭暈、噁心的症狀,這時就得多喝水,會舒服很多。
扶桑守在旁邊,隔一會兒就給澹臺折玉倒杯水喝,喝到第三杯的時候,扶桑試試水溫,覺得可以到此為止了,便去叫薛隱進來,他下樓找小二去了。
未幾,扶桑抱著一床被子回到二樓,等薛隱開門出來,他走進去,把被子鋪在榻上,而後打開放在床尾的箱子,找了套中衣。
「殿下,我吹燈了。」
「好。」
扶桑去吹了燈,即使屋裡一片昏黑,澹臺折玉眼神也不好,他還是把屏風拉到浴桶旁邊擋著,這才開始脫衣。
方才按摩時出了許多汗,他必須洗洗才能睡,可這麼晚了不好再折騰小二,而且小二進進出出也會影響澹臺折玉休息,所以扶桑只好用澹臺折玉用過的水。
光溜溜地跨進浴桶里,水已不算熱了,扶桑速戰速決,簡單洗洗就出來了,擦乾身體,換上乾淨的中衣,就去了榻上,鑽進被窩裡。
夜已深了,萬籟俱寂。
扶桑向來一沾枕頭就能睡著,今夜卻難以入眠。
他不敢輾轉反側,怕吵到澹臺折玉,蜷在被窩裡一動也不動,在心裡數羊。
數到第八十一隻羊的時候,朦朧間好像聽到澹臺折玉在叫他,扶桑倏地睜開眼睛,卻沒出聲,因為他不確定那是自己腦海中的聲音,還是澹臺折玉真的在叫他。
「扶桑。」
黑暗中再次響起澹臺折玉低沉的嗓音,這回扶桑聽真切了,他應了一聲:「嗯?」
「我睡不著。」澹臺折玉道。
不等扶桑想好怎麼回答,只聽澹臺折玉緊接著道:「扶桑,到我懷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