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當時的情境下,她沒法拒絕,只能含垢忍辱,為他們彈唱了一曲。
當都雲諫醉倒在床上不省人事時,柳翠微一刀殺了他的心都有了,可一想到她的下半生是飛上雲端還是跌落泥濘都取決於這個男人, 她只能生生地將那股恨意咽回肚裡。
「你昨晚睡在了哪裡?」都雲諫閉著眼,嗓音沙啞。
柳翠微邊倒茶邊道:「你喝醉了, 我怕你不小心傷著孩子,就睡在了廂房裡。」
「扶桑來找你做什麼?」都雲諫又問。
「讓我用罷早飯陪他出去逛逛,」柳翠微將茶杯放在都雲諫面前,「多半還是為著殿下的生辰禮,他到現在還沒想好送什麼呢。」
覷了眼都雲諫的臉色,她緊接著道:「就這點小事,拖拖拉拉從月初琢磨到月尾,昨晚還問我呢,我實在替他著急,就跟他說,不如把他自己當作生辰禮送給殿下。」
都雲諫手上的動作驀地停了,他掀開眼簾,用一種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的古怪目光看著柳翠微。
四目相對,柳翠微若無所覺,低聲道:「殿下克制了這麼久,估計快到極限了罷?若是扶桑主動向殿下求歡,你覺得殿下還能狠心拒絕嗎?」
都雲諫的腦海中自發浮現出扶桑赤身裸躰在澹臺折玉身下輾轉求歡的畫面,因宿醉引發的頭疼變得愈發難以忍受,濃眉緊蹙。
柳翠微看在眼里,心底泛起隱秘的歡愉,她輕嘆一聲,話鋒一轉:「可惜扶桑膽子太小,斷然不敢主動求歡,這件事還是得殿下主動才行。如殿下這般的男子實屬罕見,恐怕柳下惠再世也要自嘆弗如。若非他如此禁情割欲,你早該如願了。」
話音剛落,都雲諫陡然抓住柳翠微的手腕,將她從椅子上拽起來,隨即拉著她往臥房走去。
「你做什麼?」柳翠微驟然驚悸,「馬上該吃早飯了!」
都雲諫一言不發,強硬地把她拽進房中,「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
吃過早飯,趁著玄冥在和澹臺折玉玩耍,扶桑悄沒聲地溜出了漪瀾院,若叫玄冥發現,定要跟著他。
不多時,扶桑卻又折返,澹臺折玉道:「怎麼,忘拿什麼東西了?」
扶桑搖了搖頭,沮喪道:「翠微說她身子不適,不能陪我出去了。」
明明早上去找她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臥床不起了呢?
不過她有孕在身,確實很容易不舒服,尤其剛診出身孕那段時間,她吐得特別厲害,吃不下睡不好,一天比一天消瘦,持續了一個多月才好轉。
扶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原來孕育一個孩子是如此辛苦的一件事,既同情,又有一絲不該有的慶幸,慶幸自己不是女子,不必遭受這樣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