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澹臺折玉撐起上身,扶桑將綠釉杯遞到他嘴邊,他扶著扶桑的手喝了兩口,就趴回了枕上。
扶桑將茶杯放在床頭的斗柜上,脫鞋上床,跪坐在澹臺折玉身側,省去放鬆肌肉的步驟,往掌心倒了少量松節油,搓熱雙掌,貼在澹臺折玉微涼的肌膚上,也不講究什麼手法了,就只是輕柔而緩慢地在他背上遊走。
扶桑以為這樣能讓澹臺折玉儘快入睡,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他欠身偷瞧澹臺折玉的臉,見他閉著眼,眉宇舒展,呼吸沉緩,應該是睡著了,便將蓋在他身上的外袍換成被子,小心翼翼地繞過他下了床,剛要穿鞋,背後突然響起澹臺折玉的聲音:「你去哪?」
扶桑嚇了一跳,扭頭一看,澹臺折玉正睜著眼看著他,他輕笑道:「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就想下去跟有光叔說一聲,讓他不用熬藥了,醉酒時不宜藥浴。」
澹臺折玉伸手抓住扶桑的袖子,啞聲央求:「別走。」
他的話音里夾雜著一點委屈,好像扶桑要拋下他一走了之似的,扶桑霎時心軟得一塌糊塗,柔聲哄道:「我不走,你接著睡罷。」
澹臺折玉卻抓著他的袖子不放:「你不接著按摩了嗎?」
「按完了。」
「你騙我。」
「我怎麼騙你了?」
「蹆都還沒按。」
「我累了,不想按了。」
「那你上來陪我。」
扶桑恍惚覺得自己在哄小孩,他端起茶杯,餵澹臺折玉喝完,才回到床上,躺在澹臺折玉身邊。
兩個人面對面,扶桑好奇地問:「你現在什麼感覺?」
澹臺折玉想了想,道:「很暈,很熱,很難受。」
他頭腦如此清醒,扶桑不禁有些懷疑:「你真的醉了嗎?」
澹臺折玉道:「我真的醉了。」
扶桑:「……」
他見過別人發酒瘋的樣子,完全不是澹臺折玉現在這種狀態,或許是醉得還不夠徹底。
「你有幾分醉?」扶桑問,「五分?還是六分?」
「我不知道,」澹臺折玉道,「這是我有生以來醉得最嚴重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