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頭一回和小嬰兒近距離接觸,不禁大為新奇。他輕輕碰了碰小嬰兒胡亂舞動的小手,小嬰兒便咿咿呀呀地沖他笑起來。扶桑登時心軟得一塌糊塗,抬眼看著陳秀秀:「秀秀嫂嫂,我可以抱抱她嗎?」
陳秀秀對著這張精緻如畫的臉,又被他軟語央求,一時間目酣神醉,自然是有求必應:「可以,當然可以。」
扶桑道:「我沒抱過,你教教我。」
陳秀秀一邊告訴他要領,一邊把襁褓放進他的臂彎里,扶桑小心翼翼地接住,生怕把孩子弄哭。
小嬰兒不僅沒哭,還笑個不停,露出兩顆小小的乳牙,可愛極了。陳秀秀在旁道:「這孩子只認我,除了我誰抱都不行,就連她爹一抱她她就哭,可她一直衝你笑呢,看來她很喜歡你。」
扶桑垂眸注視著懷中的小嬰兒,內心深處瀰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他這麼喜歡孩子,他不敢想像,如果這是他和澹臺折玉的孩子,他會愛她愛到何種地步。
人的貪慾果然是無止盡的,舊的欲望一旦得到滿足,立刻就會生出新的。他連澹臺折玉都擁有了,而今卻又妄想著擁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可惜他徒長了一對哺餵孩子的乳-房,卻沒有孕育孩子的能力,他到底不是真正的女人。
為防貪慾繼續滋長,扶桑把孩子還給了陳秀秀。
何孝昌和何士隆帶來的點心和炸貨就在桌上放著,何有光一樣樣打開,喊扶桑過去挑揀,扶桑道:「等一下。」
他朝依偎在爹娘身邊的兩個小男孩招招手:「孟春仲春,你們過來。」
兄弟倆扭扭捏捏,何孝昌在大兒子背後推了一把,低聲道:「喊你你就過去,磨蹭什麼。」
何孟春一過來,何仲春跟著也過來了。
扶桑從袖中掏出事先準備好的三個荷包,往兄弟倆手中各塞一個,最後一個放在小嬰兒的襁褓上,道:「這是殿下給孩子們的一點見面禮,你們一定要收下。」
他把澹臺折玉搬出來,大人們豈敢推拒,忙讓兩個孩子道謝,扶桑伸手摸了摸他們的頭,笑道:「去玩罷。」
點心和炸貨扶桑各挑了兩樣,便端著盤子走了,何有光要幫他端上去,他當然不讓:「兩個盤子我還端得動,有光叔,你別跟著我了,快回去罷。」
何有光跟著他走到橋頭,目送他走了十幾級階梯,才轉身返回前院。
沒了扶桑這個外人,一家人才放鬆下來,小聲議論。
何士隆道:「他剛才從穿堂走出來,我還以為是太子殿下來了,等他一開口我就知道他不是,太子殿下不可能這般平易近人,更不可能稱呼我們『哥哥』。」
安紅豆道:「他是殿下身邊的奴婢,一路跟著殿下從京城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