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立刻道:「我去罷。」
何士隆送孫大夫出了清風樓,塞給孫大夫一錠銀子,然後興高采烈地去向父兄分享好消息。
扶桑牽著何孟春這個跟屁蟲,隨著孫大夫穿街過巷,到了醫館,取了安胎藥。
扶桑原本有問題想問孫大夫,到底沒勇氣問出口,心事重重地來,心事重重地走,連何孟春都察覺他不對勁,問他怎麼了,扶桑強笑道:「我沒事,只是覺得天太冷了。」
小巷逼仄,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靠近,扶桑拉著何孟春往旁邊讓了讓,回頭的瞬間,一道黑影猛撲上來,扶桑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就被一隻大手死死地捂住了口鼻,他「嗚嗚」兩聲,讓何孟春「快跑」,緊接著便陷入昏迷,軟倒在襲擊他的黑衣男子懷中。
第167章
「……
雲渺渺, 水茫茫。
征人歸路許多長。
相思本是無憑語,
莫向花箋費淚行。 」①
扶桑在飄渺的琴音和歌聲中漸漸恢復意識,他緩緩睜開眼睛, 呆怔了須臾才想起發生了什麼, 猛地起身,掀開被子, 見自己衣衫整齊, 手腳未被束縛,心下稍安,正欲伸手撩開帷幔,忽聞腳步聲靠近,他連忙後退, 靠著牆瑟縮在床角,慌亂地在身上搜尋防身之物, 卻什麼都沒找到。
帷幔被人掀開了。
扶桑直視著背光而立的陌生男子,強自鎮定道:「你是誰?這是哪兒?和我在一起的那個孩子呢?你們沒有傷害他罷?」
對方置若罔聞, 不動聲色地睨他幾眼, 放下帷幔走了。
很快,扶桑聽見開關門的動靜, 他不敢擅動,又稍等了須臾,才挪到床邊,掀開帷幔窺探,左右兩架落地九枝燈將這間富麗堂皇的屋子照得亮堂堂,屋內卻空無一人。
他急忙下床, 快步來到窗邊,抽掉窗閂, 推開窗戶,冷風頃刻撲面而來,吹得他打了個寒顫。
未及遠望,他探頭往下看,心頓時涼了半截——他身處高樓之上,想跳窗逃跑是不可能了。
正自彷徨,猝然聽見開門聲,扶桑扭頭看去,便見方才那名陌生男子攙扶著另一位錦衣玉帶的男子走了進來,二人應是一對主僕。
錦衣男子面色潮紅,腳步虛浮,顯然是喝多了酒,隨著他們走近,扶桑聞見了濃郁的酒氣。他背靠著窗台,凜凜寒風拂動著他的烏髮和衣衫,有飄飄欲仙之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