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看著眼前的風景感嘆:「這裡好美啊。」
前面是一條河,河面寬闊,水流平緩,微風從河面吹過來,浸潤著花草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兩岸林木繁茂,滿目蔥蘢,林間燕語鶯啼,洋洋盈耳。
崔奉儀栓好了馬,走過來接話:「每當我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會來這裡靜靜地待上一兩個時辰,心情自然就會變好了。」
扶桑閉上眼睛,感受著陽光和清風,聆聽著自然之聲,恍惚間還以為回到了鹿台山上的行宮。
他睜開眼,看著崔奉儀道:「我好喜歡這裡,你以後可以帶我一起來嗎?」
崔奉儀微不可察地猶豫了下,才笑著道:「當然可以。」
他明明是笑著的,可扶桑還是從他的眼裡窺見了一絲憂傷。
扶桑不想再拖下去,於是道:「崔大哥,你可以陪我走走嗎?」
崔奉儀欣然答應,扶桑又跟柳棠時知會一聲,便和崔奉儀沿著碎石堆積的河岸向前走去。
走出沒多遠,扶桑回頭看了看,確定柳棠時聽不見他們的談話,便直截了當地問:「崔大哥,你是不是喜歡我?」
崔奉儀猛地停住腳步,怔怔看著扶桑,面上卻沒多少驚訝之色,他扯出一個苦笑,語氣平平道:「被你發現了。」
扶桑跟著停下,不躲不避地回視著崔奉儀,緩緩道:「聽我哥哥說,在我昏迷不醒那半個月,你幾乎每天都來看我,我醒了以後,你還是頻頻過來,而且每次來都給我帶很多名貴藥材和補品,就連照顧我的丫鬟、做飯的廚娘也都是你送來的。你如此煞費苦心,如果不是喜歡我,就是喜歡我哥哥。」
崔奉儀被他逗笑了,坦然承認:「沒錯,我喜歡你,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對你怦然心動了。」
扶桑猜對了,這段時間崔奉儀表現出的種種異常,都是因為喜歡他,他親身經歷過所以知道,喜歡一個人就是會讓人變得患得患失,愁腸百轉,這是種甜蜜的折磨。
「我很感激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扶桑克制著心裡的歉疚,語聲輕柔卻堅定,「可是對不起,我不打算再耽於情愛,我只想和我的家人在一起,平淡安穩地度過餘生。崔大哥,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好得無可挑剔,遲早能得遇良人。」
崔奉儀神色淡然,既不意外也不悲傷,他只是溫柔地注視著扶桑,冷靜地問:「為什麼?你被前夫傷透了心,決定斷情絕愛,還是說你的心另有所屬,不會被他人打動?」
扶桑實在不忍心騙他,一時無言以對,而崔奉儀也不忍心他為難,輕笑一聲,道:「算了,你不用告訴我,我也沒必要知道。你放心,我以後會把心意藏好,不再讓你發現,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扶桑心裡酸酸的,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能回以微笑。
「還有別的話要說嗎?」崔奉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