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裡悶了一個多月,扶桑覺得自己都快發霉了, 柳棠時特地向崔奉儀請了一天假,打算帶扶桑出城去散散心。
這日用過早飯, 扶桑抱著小船兒親昵片刻, 便隨柳棠時一起出門,剛走到大門口, 就聽見小船兒哇哇大哭起來,扶桑聽不得孩子哭,立即折返回去。
這段日子扶桑住在正房,唐媽媽就帶著小船兒住在西廂房。
唐媽媽正抱著孩子哄,見扶桑去而復返,笑著道:「姑娘只管出門去, 他哭一會兒就沒事了。」
扶桑哪裡忍心,伸手把小船兒接過來, 道:「我把他哄睡了再走,你去忙你的罷。」
唐媽媽身為過來人,當然知道不能這樣慣著孩子,孩子只會變得越來越黏人,再想撂開手就難了。可當娘的心疼孩子是人之常情,她也不好多勸,便收拾了幾條尿布,拿出去洗。
小船兒一到扶桑懷裡就止住了哭泣,眼淚把本就清澈的眸子洗得越發剔透,裡面倒映著扶桑的笑模樣。
「你捨不得我,是不是?」扶桑軟聲道,「我也捨不得你,可我要出門,不方便帶著你。等你再長大一點,不管去哪裡我都帶著你。」
小船兒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會對著他傻笑。
為了讓小船兒快點睡著,扶桑一邊抱著他輕輕搖晃,一邊隨意哼唱起那首歌謠:「粗茶淡飯飽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雨過天青駕小船,魚在一邊,酒在一邊……」①
可是小船兒並不想睡覺,他把臉埋在扶桑胸口拱來拱去,顯然另有所圖。
扶桑只好轉過身,背對著敞開的門窗,一隻手抱著小船兒,一隻手寬-衣-解-帶,坦-胸-漏-乳,小船兒迫不及待地噙住一團雪白中的那一點紅,貪婪地汲取甘美的乳-汁。
自從扶桑甦醒後就各種大補,隨著身體越來越好,原本乾涸的乳-房便開始分泌乳-汁,漲得十分難受,於是他和唐媽媽分工,白天由他哺-乳,夜裡則交給唐媽媽。
吃飽喝足之後,小船兒很快就睡著了,扶桑小心翼翼地把他放進搖籃里,穿好衣服,做賊似的走出去,輕輕地關上門。
玄冥在石榴樹上打盹兒,透過枝葉看見扶桑,拖長調子「喵」了一聲,扶桑嚇了一跳,唯恐小船兒被吵醒。他在廊下略站了站,好在屋裡沒有任何動靜,他鬆了口氣,邁著碎步跑走了。
出了大門,卻發現崔奉儀也在,崔奉儀看見他,霎時眼前一亮。
他今日作男子打扮,穿了件白紵春衫,系一條紅絲絛,勒出一把纖纖細腰。烏黑長髮用一條紅髮帶束在腦後,兩鬢各自垂落著一縷碎發,將那張巴掌小臉修飾得愈發精巧。
如果忽略胸前的起伏,儼然就是個翩翩美少年。崔奉儀無法從他身上找到一絲一毫剛剛生過孩子的痕跡,他仍舊如豆蔻少女般嬌妍,風韻甚至更勝從前。
可惜,可惜……他太晚遇見他,他永遠不會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