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就聽見了孩子的哭聲,扶桑急忙出去了。
金水跟著起身,走到坐榻旁,從包袱里掏出一樣東西,回到桌前坐下,將東西放到柳棠時面前,道:「柳總管讓我交給你的。」
柳棠時打開藍布包,里面是厚厚一沓銀票,他拿起來數了數,剛好是一百張,每張一百兩,攏共就是一萬兩。若是省著點花,一輩子也花不完。爹娘在宮裡摸爬滾打了二三十年,能攢下這麼多錢並不奇怪。
金水道:「柳總管說了,而今你是一家之主,這筆錢隨你支配,不管是買房買地還是做生意都行。」
柳棠時還將銀票包好,問:「爹娘可有別的交代?」
金水透過窗戶往外瞅了兩眼,小聲道:「先前柳總管和袁姑姑安排扶桑假死,在京城西郊立了座空墳,後來三皇子掘了這座墳,發現棺材裡沒有屍骨,便料定扶桑沒死,一直在想方設法打探扶桑的下落。雖然三皇子淪為了喪家之犬,銷聲匿跡,已然不足為懼,但此人偏執成性,狡猾多端,只要他一日不死,柳總管和袁姑姑就一日不能徹底安心,他們讓你護好扶桑,千萬不能讓他落入三皇子手裡,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柳棠時默然少頃,頷首道:「我知道了。」
扶桑抱著小船兒回了正房,關好門窗,寬-衣-解-帶,先把小船兒餵飽,然後把他放在床上,讓玄冥陪著他。
扶桑赤著上身站在面盆架前,用濕手巾擦-拭肚子上乾涸的奶-漬。
說來奇怪,懷孕那幾個月他慾-壑-難-填,敏-感-部-位根本碰-不-得,一碰就引-火-燒-身,可自從生完孩子,他的身躰就恢復了無-慾-無-求的狀態,無論他碰-哪-里都全無反-應,而且連春-夢也絕跡了。
不過這樣也很好,至少他再也不會被情-慾折-磨得輾-轉-難-眠,甚至下-流地肖-想其他男人的身躰。
擦乾淨身子,換了身常服,扶桑坐在床邊,一隻手輕輕拍打著小船兒,一隻手拿著那封信,又認認真真地看起來。
看第一遍時沒有多想,此刻再看到「你回到嘉虞城的消息也是今上告訴我的」這句,便怔怔出起神來。
薛隱並沒有幫他保守秘密,澹臺折玉什麼都知道,知道他回了嘉虞城,知道他懷了孩子,應該也知道他拼死生下了這個孩子……澹臺折玉會怎麼想?又會有什麼打算?
他不會有任何打算,扶桑篤定地想,那些出身高貴的後宮嬪妃會為他生兒育女,他沒必要來跟他搶小船兒。
雖然薛隱食言了,但扶桑並無絲毫怨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無可奈何,更何況薛隱對他恩重如山,他還不知如何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