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瀅低咳一聲:「不說了。我助理得了單身躁怒症,見不得已婚人士通電話。」
……有單身躁怒症這種病?
薛瀅說話的語氣太過認真,感覺言之鑿鑿的,秦宥一差點信了。
通話結束,薛瀅放下手機。
王光譽喝了一大口冰美式:「又是空巢老人,又是胡編濫造的單身躁怒症——我不過開了一句秦先生的玩笑而已,用得著反覆對我進行人身攻擊嗎?」
他放下塑料咖啡杯,蹙眉看了薛瀅一眼,「長得倒是皎潔如月,心卻黑得像一團烏雲。」
薛瀅冷著臉平淡地接了一句:「王光譽先生,不要廢話了。我不想通宵。」
王光譽被堵得啞口無言。
星海之月——她就是一顆滾圓滾圓的小混球!
***
秦宥一既然讓出了主臥,那麼即使薛瀅不回來住,他還是睡在次臥。
星海又下起了雨。
磅礴而至,模糊了窗外的夜景,霓虹燈光如沾了水的油彩一樣化開了。
潺潺的雨聲對於多數人而言有助於睡眠。
秦宥一沒多久就睡著了。
他夢到自己撐著那把深寶藍色的傘,望著陣雨中的月亮。濡濕的月光傾灑下來。夢境中虛幻的世界波光粼粼,雨水和月色交融。寂靜的。潮涼的。
體態婀娜的女子,鍍著滿身月輝,踏過地面上發亮的雨水,闖進了他的傘下。
他低頭看著女子。
女子微微揚起下巴回望他,黑色的眸底藏著暗光,態度輕慢,如高踞於繁星之上舉世無雙的明月。
夢裡的時間總是流逝得特別慢,短短几秒鐘的對視,是現實中深眠的六七個小時。
秦宥一被生物鐘叫醒,睜開眼就不太想得起來昨晚夢到什麼了,腦子裡一片大霧茫茫的混沌感,只依稀記得明月之影在落雨連成的無數漣漪中晃動閃爍。
他沒有細想,側了側身,等緩過了正常男性的晨間生理反應,掀開薄被起床。
洗漱完,秦宥一到廚房煮了咖啡,往其中一杯加奶時愣了一下。
小古板只在白鹿公寓住了一晚,就習慣她的存在了?
秦宥一放下盒裝鮮奶,端起餐桌上另一杯無糖無奶的黑咖啡,送到嘴邊,若有所思地看向客廳,晨曦照亮了花瓶里那束白色的繡球花。
七點半左右,秦宥一換上西裝去公司上班。如無特殊情況,他一般都是這個點出門。
八點四十到辦公室,秦宥一看了他今天的工作安排,沒什麼特別緊要的任務,相對而言是比較輕鬆的一天。
晚上也很難得的準時下了班。
秦宥一去了趟超市,剛把兩個購物袋放進後車廂,盧柏洲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我打算組個局,給你補過一個單身夜。」盧柏洲直奔主題,「你家那位管得不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