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松林出來後,薛瀅去了西面的墓區,她的手裡還剩四朵白花。
秦宥一沒問到這邊祭拜誰,跟著薛瀅拾級而上。
和東面相比,西面的墓地較小,墓與墓一排排挨著,被青山圍繞。
薛瀅在第八排左邊末尾的一座墓前停下了腳步。
墓碑上沒有照片,只有已故者的名字和生卒年月。
「鄧安?這位老先生是?」秦宥一問道。
「上東別墅的花匠。」薛瀅的語氣淡的聽不出任何多餘的感情。
秦宥一略感疑惑地皺了下眉:「花匠?」
薛瀅「嗯」了一聲,無意多說。
午後陣雨快結束了,灰雲緩緩地散開,飄向遠處,天空敞亮了一些。
待了幾分鐘,等雨停了,薛瀅收起雨傘走了,沿著中間的階梯繼續往上走,在十四排右轉,停在順數第三座墓碑前。
遺像上的年輕女人長相清秀,面帶微笑,唇角有淺淺的梨渦。
秦宥一的目光倏地頓在了她的姓名上。
楚橙花。
「她是楚裕的……」
「母親。」薛瀅的聲調沉了沉,「橙花女士曾經幫過我一個忙,可惜我來不及回報她,她就因乳腺癌惡化過世了。我只能替她看管楚裕。」
說不清原因,秦宥一覺得薛瀅對自己有所隱瞞,應該遠不止幫過忙這麼簡單。
秦宥一的直覺沒錯。
薛瀅的思緒回到被綁匪扔進河裡的那天——
天色將黑未黑,沉甸甸的烏雲壓得很低,雷聲轟鳴。
無人的荒野,風雨在雜亂的草堆里嗚咽。
冰冷的水不斷漫進薛瀅的鼻腔,仿佛墜入了一個與死亡有關的噩夢裡。她想起那隻被按在水裡活生生溺斃的小野貓。全世界都響起悽厲可怕的貓叫聲。
薛瀅命不該絕,故而絕處又逢生。
橙花冒著滂沱大雨把她從河裡拖了上來。
奄奄一息的小野貓臉色煞白,含著最後一口氣,倔強地不肯咽下。
這個世界真的很糟糕,她救不了她的貓,沒人救她的貓。
可她還是想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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