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瀅不感興趣,充耳不聞,走出敞著的大門。
「據我所知,當年你爺爺只尋回了鄧安的部分屍塊——」薛嘉實跟出去。
薛瀅腳步頓住,扣衣扣的手攥緊了扣子,月光自夜空傾灑下來,好似在她的黑髮上鋪了層寒霜。
片刻後,薛瀅轉過身看著薛嘉實。
薛嘉實走得太急,嗆進了一口夜風,忍不住咳嗽了一陣,而後繼續說道:「我知道他的其餘遺骨埋在哪裡。」
猶如賭徒拋出藏在口袋中的最後一枚籌碼,能不能翻身聽天由命。
薛嘉實從薛瀅的眼神判斷出,他押對了。
——綁匪是薛嘉實雇的,鄧安的拋屍地點分別在哪裡他一清二楚,薛明誠不會為了一個花匠大費周折,找回多少是多少,找不到的就算了。
薛嘉實後來之所以去薛明誠遺漏的地方挖出鄧安別的屍塊並買了塊地妥善掩埋,是因為他不光噩夢不斷,屢次夢見鄧安索命,還時常產生膽寒發豎的幻覺,總是猛地在花園裡瞥見鄧安,一身是血,陰測測地盯著他。
心中有鬼者,處處皆是鬼。
「我可以即刻帶你去鄧安的埋骨地,只要你同意放過薛朗放過我們一家,我也會嚴加管教薛朗,從今往後絕對井水不犯河水。」薛嘉實這些年在薛明誠手裡吃盡了苦頭,無論如何都不想再回到整日整夜為錢煩心的日子。
這筆交易,薛瀅拒絕不了。薛朗碰觸了她的逆鱗,但薛嘉實精準地捏住了她的軟肋。
***
鄧安的埋骨地距離上東別墅不到十公里,驅車前往不多時就到了。
又要求得心安,又要掩人耳目,因此薛嘉實把這塊地改建成了一座小型的私人花園,即便有人入內,也不會想到繁花密葉之下的某處埋著屍骨。
薛嘉實把薛瀅和安東尼及隨行的保鏢領至一片菖蒲前:「就是這裡。」
保鏢們放下照明燈,拿著工具開挖,十來分鐘過後,挖到一個受潮發霉的木盒,被倆人抬出來放在了平地上。
薛瀅蹲下,單膝跪在泥里,小心地打開木盒。
在地下埋了這麼多年,裡面的骨頭基本上都發灰變黑了。
薛瀅記得鄧安缺失了一條胳膊、一截小腿、整個腰臀部和一隻手。她拎過照明燈,仔細地逐一辨認。
肱骨、脛骨、胯骨、盆骨、手骨——和鄧安少掉的身體部位全部吻合。
薛嘉實沒膽子直視這堆人骨,到底是他欠下的命債,心虛地退開幾步:「我必然不會拿別人的遺骨矇騙你,他真的是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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