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夢遞了餐具給她:「我做的,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薛瀅忽然想起了橙花——記憶沿著逝去的歲月,穿過荒野,順著大河而下,天色將黑,新月尚未升起,舊屋裡亮著一盞昏暖的燈。
是否所有溫柔的母親身上,都有著相似的特質?——像來自春日花園裡的風,挾著閃爍的微光和好聞的香氣。
用過餐,薛瀅原想留在病房陪夜,但接到公司一位高管的電話,不得不趕回公司處理突發事務。
秦宥一錯過了與薛瀅商量出院的事情,他提出過出院回家,奈何醫生說了,薛瀅有交代,讓他安心待著。
薛瀅忙到快天亮,五點多進休息室,沖了個熱水澡,倒在床上就睡著了,睡了三四個小時,頭腦昏沉地起床洗漱。
開完管理層例會,薛瀅回到辦公室。
王光譽腳步很急地走了進來,帶上門說道:「看新聞了嗎?薛嘉實!他們一家三口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王光譽拉開辦公桌的椅子坐下:「昨天深夜在未名山住宅區出了車禍。薛朗疑似酒駕,撞進了三女神雕像噴泉里,薛嘉實、喻小琴同車,跟在後面,其中一尊女神像倒了,剛好壓在兩輛車上,坐駕駛室開車的喻小琴腦袋被砸扁了一半,當場死亡。薛嘉實和薛朗目前還在搶救中,傷勢不明。」
薛瀅皺了下眉,按亮手機,搜索相關報導。
有記者在醫院急救部外採訪了薛嘉實家的管家——
「是的,薛瀅小姐來過上東別墅,揍了薛朗少爺一頓。」
「他們為什麼發生衝突?我不太清楚。我剛入職不久,這個月的薪水都沒領到,僱主就一死兩傷,唉!」
「大約十點鐘左右,薛朗少爺拿著車鑰匙衝出門,說是要去未名山見薛明誠先生,讓薛明誠先生給他應得的財產……喝酒了嗎?呃,我……我不知道,交警說喝了,應該喝了吧。」
「然後薛嘉實先生和夫人就追出去了。車禍原因?……這個問題您還是去問交警吧,我不在現場。」
王光譽聽完,抬眸看向薛瀅:「你去上東別墅揍了薛朗?你還親自動手了?」
「是的,」薛瀅沒否認,「安東尼查了,撞傷宥一的車禍是他策劃的,真正的目標其實是我。」
「你恰巧去了雁鳴山,秦宥一又恰巧開走了你的車?」果真讓他猜對了!
薛瀅點了下頭。
王光譽很明顯地咬了下牙:「真是什麼樣的父母教出什麼樣的孩子!」
薛瀅關閉視頻,點開另一則新聞,發布了幾張多角度拍攝的現場照片,車身變形得厲害,地上有大灘的血跡還沒清理,畫面極其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