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你在裡面?」是裴言的聲音。
白若璃渾身一顫,手握住桌角,狠狠捏緊。
她不敢回應。
綺夢香的效力淺薄但綿長,隨著積累會越來越瘋狂。儘管此刻她理智尚在,但裴言要是過來,她無法保證能夠壓抑住自己的私心。
可裴言卻全然不知自己此刻也踏入了綺夢香的範圍。
自魏林氏出事後,他和巡察司的兄弟每至入夜,輪番巡邏,謹防妖人再選魏府其他人下手。今日正好是他巡邏到附近,見白若璃的貼身侍婢燦星急急匆匆地走,少不得上去盤問。
燦星支支吾吾的,說自己去拿東西。
裴言又問白若璃在哪兒,不知是她心虛還是其他,道了個:「書……」又不敢再繼續說下去,趕緊告退。
裴言便猜測白若璃是出了事。
順著燦星來時路走,沒過多久,就到了書閣。見平日掛鎖的書閣今日鎖不翼而飛,門又開了條小縫,更加確定自己沒有猜錯。
這才立刻踏進閣中。
問詢沒有回應,裴言仔細感應,亦沒有妖人的氣息。
難道是遭襲昏迷了?
心中一凜,他拿出火摺子打開,往前搜索。
白若璃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在明她在暗,細碎的,靠近的腳步聲於她來說,完全是一種折磨。
一點一點靠近,近在咫尺,鞋尖已顯。
白若璃驀然起身,幾步上前。
裴言的手先於身,忽就感覺到誰抓住了他的手腕。錯神一瞬,溫熱的觸感已經覆上唇舌。
「裴言哥哥,你不該來的。」白若璃眼神迷離,雙臂如蛇般游攀而上,整個人膩入他的懷中。
半個時辰後。
綺夢香仍然灼燒,屋中的氣氛卻漸漸冷卻。
白若璃沉默地穿好衣服,背對著裴言。直到攏好最後一縷青絲,她才側過小半張臉,道:「你快走吧。」
裴言的頭十分昏沉,雖然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可又覺得陌生至極,身體不受控制般,將心中隱藏已久的,他認為骯髒的妄念悉數宣洩而出。
怎麼會這樣?
「他待會就要來,你快走吧。」白若璃又道。
裴言略是抬眸,聲音艱澀:「他?行昭?」
「嗯,是,」白若璃頷首,「若不是他,你以為我為何會在這裡?難道是等你嗎?」
放在腿上的手指一根一根蜷起,裴言眉頭緊皺,難以置信:「可你方才喊的是我的名字,阿璃,你……」
想起剛才放縱又熱烈的糾纏,白若璃僵了一瞬。
那是她在魏行昭身上,從來沒有感受到的,讓她沉溺,貪迷,還想繼續。
原來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可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