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魏府大好的風光,她已高高在上,如何甘願回到一貧如洗的曾經。
但她心裡又偷偷貪戀著他能給她的,不同於魏啟閣的依戀。
於是任性地將他拴在身邊。
他不拒絕,不反對,只是沉默的做著事,做著她想做的事。
眼淚忽就順著臉龐劃落,她抬起手,想要抹去。可指尖觸碰到褶皺的肌膚,她瞬間厭惡無比,抬起手,用衣袖狠狠地擦臉。
狠狠地擦,擦到臉痛。
最後,她起身。
取出壓箱底的,年輕時的,余管家私下送她的衣裳,換上。
把富貴的衣裳毫不心疼的擰成一股,顫巍巍踩上凳子,將衣服穿過橫樑,繫緊。
登開凳子的那刻,她覺得,躁動的心,終於安靜了。
魏老夫人的屍體是在三日後發現的。
李嬤嬤不在,加上那出戲自城官家中廣為流傳,府中人都知道了魏老夫人和魏行昭做的好事。有些年輕的奴才丫鬟蠢蠢欲動的,萌生了捉弄她,在未來家主面前掙表現的念頭。於是他們踹開了門。
一眼看到懸掛在橫樑上,被風吹得微微晃的,穿著身姑娘衣服,死得極為難看的魏老夫人。
幾人當下癱去地上。
把他們拖回房間安撫的另一幫丫鬟奴才便以訛傳訛,說什麼是魏老城主在天有靈,不放過這惡毒婦人,親自回來尋仇。
白若璃覺得,時機到了。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先到魏老夫人靈前——說是靈前,其實就是用草蓆簡單裹了裹——這是魏行勛的意思——微微頷首。
「舅母,您生的二哥雖然是個混蛋,但好歹也是舅舅的骨血,所以阿璃還是叫您一聲舅母。」上前半步,取出準備的酒倒去她腳邊:「阿璃已經知道了,要不是那該死的八字旺您那該死的野種,阿璃也不至於被哄騙數年。您為人母,不教其正道,反而陰謀詭計層出不窮,自走窄路,如今這般,便是你應得的下場!」說罷,將酒壺狠狠擲去地上。
碎片四分五裂。
她笑了笑,轉身離開。
朝大門而去。
門外,是她提前雇好的馬車。
霧菱服侍她上了馬車,自己還未上去,就被一隻手捏住了手腕。
「小姐!」她欣喜。
幾日不見,舒青窈似乎有些疲憊,笑了笑,道:「我跟你們同去。」亦上了馬車。
車內,霧菱滿心滿眼都是舒青窈。
但看她閉著眼睛,似是在小憩養神,只能生生忍了,沒有開口問詢。
白若璃也感覺到她很累,同樣選擇閉口不言。
而她實則並未小憩。
前幾日送魏行勛上馬車後,她抓住魏府暫時安寧的空當,去了一趟七星峰找南風。
如今,她滿腦子都是南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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