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麼多年來,這樣的煙又見過幾回呢?以至於連這樣平凡普通的事物,朱槿都忍不住想去多看兩眼。
可朱槿不再去看,等馬車停下後跟著曇明下去。
趙澤蘭跟在最後,與朱槿隔了一段距離,只看見她並不回頭的背影。
女道的講書設在一間小酒館,曇明戴了帽子,叫人看不出他是個和尚,朱槿趙澤蘭的打扮也尋常,一行人並不算惹人注目。
曇明熟門熟路的找了位置坐下,朱槿坐在對面,目光只往酒館中的小戲台上瞟。
那裡也擱了一張桌子,一方小凳,一個高冠玉容的女道閒閒地坐在矮凳上喝茶。
朱槿輕聲道:「好漂亮。」
曇明嘴角輕輕笑過,也只把目光投向戲台。
趙澤蘭向店小二點了些茶點,想了想如海說過的話,又加了一壺酒。
女道早已經是今日的焦點,在一道道的目光下卻從容不迫甚至顯出幾分嫵媚的慵懶。
她猶自估摸著時間,待一盞茶飲盡,才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像是學堂的夫子抱著戒尺、官員抱著象笏一般,將手中的拂塵斜斜地抱在懷中,悠然起身。
「今日,小道便給大家講一個風月故事。」
那女道啟唇,眼角眉梢便沾了笑意風情,盈盈一雙目,就著拂塵與寬大的道袍,又一架好姿態,臉上的神情忽而變化,唱了起來,「昔日有個目蓮僧,救母親臨地獄門。借問靈山多少路,有十萬八千有餘零。」
她這唱詞一出,趙澤蘭卻是最先做出反應的人,看向朱槿與曇明二人。
曇明注意到他目光,原先自若的神色也隨之察覺,有了一絲微妙的尷尬,顯然知道這女道今日要講的是什麼。
二人目光似有若無地看向朱槿,而朱槿卻不如他們所願地因著唱詞中的「靈山」二字完完全全的被吸引住了。
女道的唱詞腔調卻頗為地道,頓時引來一陣叫好,於是含了笑接著唱下去,轉了角色,做佛門態,雙手合十,又唱:「南無阿彌陀佛!」
朱槿見著女道又是一揚手中拂塵,身姿柔軟的隨著拉長的尾音走回矮凳,正要唱下一句,曇明卻突然叫起她,「嘉寧,今日原來不講書啊!不若我們過幾天再下來看吧!」
朱槿看向他,「來都來了——而且這戲我也是沒見過的……」
「情情愛愛的戲罷了,有何好聽的?今日外頭有皮影,我來的時候見著了,還不如去外面看皮影呢。」曇明又擺手道。
朱槿道:「我們今日來不就是看這女道講書嗎?那皮影萬年不變,要麼是《西遊記》,要麼是《楊家將》,我就算是沒有天天聽也都已經將故事知道了個七七八八了——」
曇明還要再說什麼,底下唱詞又起,鶯鶯裊裊地傳到朱槿耳朵里,「削髮為尼實可憐,禪燈一盞伴奴眠。光陰易過催人老,辜負青春美少年。」
朱槿聞言一愣,看著眼前做出頭疼模樣的曇明,明白了他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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