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不介意去做一個好心人。
畫舫牽著粗大的麻繩系在岸邊,稍微動作就搖晃起來,呂樂萱這時候討了個巧,自己先上了船,讓朱槿搭著自己的手上來。
朱槿這下真心實意地沖她道了聲謝,只是身後馬上傳來秦妍的冷笑,「恭揚侯的姑娘就這麼上趕著給人為奴為婢嗎?」
她心裡有氣,一面是衝著呂樂瑤,一面卻是衝著朱槿。
呂樂萱是庶出,自小做慣了居於人下,但恭揚侯府後宅並沒有那麼多不知規矩的人,敢當著呂樂萱說她諂媚,此時漲紅了臉,卻礙於秦妍的身份不敢出聲。
呂樂瑤心裡罵了一句廢物,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表姐,」趙含意回過神,出口替呂樂萱解圍,「樂萱姐姐是好意。」
朱槿笑笑,也道:「本宮第一次上船,要多謝樂萱照顧。」
朱槿既然開口,秦妍便轉了話頭,「聽聞長公主殿下與陛下一母同胞,生母是前陳賢妃,外祖是先帝太傅,十年閣臣,想必殿下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吧?」
秦妍的舞藝聞名江南,自小由家中尋名師教導,她真不信一個在山裡長大的名不見經傳的公主有什麼資格嫁給趙澤蘭,而且公主出降,朱槿是君,趙澤蘭是臣,她還得壓趙澤蘭一頭。
長松性子急躁些,聽不得這樣的話,剛想出口又被長青拉住。
朱槿看向秦妍,臉上的神情頗為寡淡,「不知秦姑娘有何指教?」
秦妍聞言,道:「若是中秋宮宴上,臣女獻藝贏了殿下,不知殿下可否答應我一個要求?」
朱槿的神情在秦妍這句話說出來之後便全然變了番模樣,令身旁的呂樂萱都察覺到了一陣詭異——她的眉目舒展,一派,嘴角綻開笑意,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副開心的模樣。
可不應該。
秦妍此時沒有說要求卻偏偏要等中秋宴,朱槿如果答應下來就算是吃了暗虧。
她剛想提醒朱槿,朱槿卻已經笑意盈盈的答應下來:「好。若是本宮能做的,本宮絕不推辭。」
瞌睡來了就送枕頭。
朱槿想,她正好不知如何跟定雲侯及何太妃說。
秦妍的心思幾乎是明面上擺著了。
秦妍也尚未反應過來朱槿為什麼答應的如此爽快,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
難道她真的身懷絕技?
秦妍警惕地看著朱槿。
聽朱槿的話像是全然不在乎趙澤蘭一般。
呂樂瑤沒想到會是這樣。
可趙澤蘭這人的的確確是翩翩公子,就算是自己,也未嘗不曾起過半點心思。
聽聞前幾日還親筆繪了花樣,特意趕著盂蘭盆節給景元宮送了兩隻紙鳶。
她正如此想著,畫舫憑水飄蕩,景江外的原野上忽的放飛了一隻紙鳶。
朱槿自然也見到了那隻紙鳶,舉目望去,又是相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