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同你一樣。我也會不甘心。」
他垂首,再拜她,沒有再次抬頭,匆匆背過身上了馬車。
朱槿留在原地,有些不明白他最後那句話。
什麼叫「不甘心」?
他被賜婚難道是甘心的嗎?
天空升上明月,景元宮外的池邊,天上月與水中月遙遙相望。
朱瑜從堆疊的奏章中抬起頭,高煒湊上前,問:「陛下可要準備歇息?今日太后提點了幾句,說是您近來過於辛勞了。」
朱瑜聞言微微勾了一個笑,「太后畢竟是常年居於深宮。這書案上的白紙黑字,到底都是家國。」
吳淑函是可憐人,高煒年紀大,也算是看著他二人長大,雖然是吳太后的提點,但歸根究底,不過是對皇后的惻隱之心。
可惜朱瑜對吳淑函的憐憫與自己總是背道而馳。
「大理寺的結果出來了嗎?」朱瑜問。
高煒忙道:「您說不用查姚家的事,大理寺便把事交給了刑部的鄧大人,說是姚綣當年曾經私下寫過信給段二公子,後來段二公子也回了,陸陸續續寫了不少。但段二公子說,那些信早已經軼失,他也分辨不出。」
朱瑜冷笑道:「方籌倒是一點也沒遺傳到老師。」
政事上高煒從不多言,這時也就沒有回話,朱瑜繼續道:「叫鄧濡杞不用查了。」
他現在倒真是一點都不在乎姚綣和蓮心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躂,段家自己送上來,倒不愧是太祖時的太傅之家,當世大儒,只是在他眼裡還是顯得愚蠢。
第十九章 習禮
朱瑜去了一趟監牢,只是這次沒有進去,派人單獨將姚綣帶了出來。
她的容顏鮮艷,像是初晨帶著朝露的鮮花。
朱瑜屏退了人,只留下她和自己。
對她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我準備將你們兩個一同處死。秋後問斬。你覺得如何?」
朱瑜含笑,眼睛卻沒有彎起,打量著姚綣。
姚綣囚服下的拳頭已經捏緊,定定地看著他,「陛下不在乎姚家?」
朱瑜的笑意不減,「我對僵死之蟲都不在乎。」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的是,你為什麼主動出現在我面前?你有什麼把握認為我會放過你們。」朱瑜再度開口,問了這幾天於他來說最疑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