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樂萱聽的再明白不過,霎時神情便勉強起來,微微露出笑,斂眸道:「多謝母親,我理解的,回頭見了姨娘我便同她言明。」
她的模樣一貫柔順,可惜摸著玉鐲的手卻不由自主地微微發緊。
呂夫人的視線輕輕從她的小動作上划過,也不追究,沒看見一般,笑道:「你一向是懂事的。」
她轉頭看向一旁悄悄把玩著自己腰間嶄新環佩的呂樂瑤,輕咳了兩聲喚回呂樂瑤的神魂,又才道:「今日任管家要出門採買,估摸著這京城的天過幾日便要涼透下來了,你也帶著妹妹去街上逛逛,添些穿的用的。」
呂樂瑤自然答應,笑嘻嘻地湊近呂夫人,道:「母親今日可操勞了,既然今日都出了門,要不要女兒替您去普慶寺上柱香再回呀?」
畢竟是自己捧著長大的掌上明珠,這般小女兒作態,倒惹得呂夫人心裡熨帖不少,點了點女兒額頭,道:「你可不心誠,到時候別惹得佛祖要怪罪我這個老婆子了。再說現下普慶寺有什麼好玩的,要過幾日萬壽節到了,寺中才熱鬧起來。」
「怪罪誰也不能怪罪您呀,照我看,這京中除了太皇太后可沒人比您更誠心了,」呂樂瑤嚷著,又道,「再說了,熱鬧又怎麼了?熱鬧是趙含意喜歡的,我又不喜歡人擠人。」
她說到這裡,不免帶了幾分幸災樂禍,「她那個表姐中秋時不是被陛下治了一頓嗎?估計正和她二哥一起忙著哄她表姐呢,哪有空和我一起出去。」
想到這裡,呂夫人的笑意反而淡了不少,往旁邊安安靜靜默立在一旁的呂樂萱看了一眼,道:「好了,你們倆快去快回,別誤了任管家的事。」
京中繁華街市多,普慶寺門前門後的幾條街道更是日日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呂樂瑤與呂樂萱下了馬車,上了鳴翠坊的二樓。
呂樂瑤喜歡金飾,呂樂萱心中明白自己不過作陪,也識趣地隨她來到金飾櫃檯。
自古黃金貴重,但再貴重卻也要花錢來買,本朝建朝以來,商賈雲集,不管是對內還是出海,都有著大批隊伍載著各種商品買賣。得到的錢,除了買田置地,便是這些衣食住行。
那些不入流的商賈成天穿金帶銀不免落俗,好在呂樂萱容貌出眾,又認準了鳴翠坊那些別出心裁的金玉首飾,一向只有富貴艷麗之色,而無半分俗氣。
掌柜見到她們便迎了上來,笑的樂開了花,「呦!呂小姐,您可算來了!我這前幾日收了一位老師傅打的金釵,模樣可好看了,別人問過幾次我可都沒鬆口,只等著您來呢!」
笑話,尋常人家哪裡有恭揚侯府的嫡姑娘出手大方,呂樂瑤也不是傻子,也明白這掌柜分明是在等自己的銀子。
不過自己大方是一回事,卻也不是個冤大頭。金釵最易流俗,便是大方,呂樂瑤也要打心底里覺得銀子花得值才是。
她面色淡淡,對掌柜道:「我可得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