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言聞言一笑,「殿下似乎對我很有信心啊……要知道春闈人才輩出,而後還有殿試,就算僥倖都過了,入了翰林做了官,在哪處蹉跎一生的可也不少。」
朱槿狀似認真的端詳他,慢悠悠地圍著他走了一圈,似乎要將他從頭到尾看個透,最後站定在原地,「我觀陳公子之人,相貌堂堂,儀表不凡,日後必成大器。」
陳希言被她假模假樣的語氣逗笑,下意識地伸手去揉她的頭。
朱槿卻被這個動作嚇得忽然怔了一下,卻沒躲開,好半晌才道:「表哥。」
這是朱槿第一次對陳希言叫出這個稱呼。
陳希言見她未來得及反應的模樣,臉色愈發柔和,雜著一絲憐惜,「嘉寧,找個時間,我帶你回陳家一次吧。」
朱槿給伯由和仲平備了新衣和文具,仲平身體似乎還是不大好,東西都被仲由搶去背著了。
朱槿找醫師開了些補藥,讓修仁修安他們每天給仲平做些藥膳,此外朱槿擔心之餘,卻也愛莫能助。
仲平很聽話,聽話到朱槿有時候不知道什麼是他想要的,什麼是他不想要的。因為就算朱槿給他不想要的,他也不會表現出來,只是默默受著。
但伯由不是這樣,就像他第一次對朱槿說希望將弟弟留在寺廟一樣,伯由會對朱槿說些不習慣的事。
甚至是覺得弟弟才能太過出眾時的自卑,他也會明白地表現在臉上。
朱槿倒覺得他們兩兄弟的性格其實是很互補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足夠親近。親近到兩個人都能理解對方的想法,所以並不需要朱槿多說什麼。
朱槿教習的是書法,畢竟是第一次做先生,還是好好準備了不少東西。
她名義上要教的主要是阿必赤合,私心裡卻又想要伯由和仲平學得好,因而打算從最基礎的東西開始教。
助教的身份實際上給了朱槿更多方便,因為課程進度不一,所以書學博士是按自己的進度教習,而伯由和仲平一面聽博士講課,到了練習時間就由朱槿單獨給他們再補一補基礎知識。
沒有人覺得阿必赤合是真的為了漢家文化知識而來國子監。
阿必赤合也真的不是。
所以剛開始幾次朱槿的課,阿必赤合照例坐在最前方,但朱槿總是會往下跑,跑到學堂尾,在伯由和仲平附近,而後幾次,阿必赤合便搶了靠尾的一個小少爺的位子,也坐在伯由和仲平旁邊。
但是背後總有人盯著他。
阿必赤合頭一次坐到後面時,朱槿看著他,倒並未多說什麼,只是還是還感覺到她的緊張。但她帶來的那兩個小孩子,卻很大膽,看自己時就像是被陷阱抓住的小狼崽見了來收獵物的獵人。
他下課後還托塔齊去打聽,也明白了這樣的視線為何而來,甚至於理解了朱槿第一次見到他時就產生的那種緊張恐懼。
他卻真心實意地笑了笑。
他原以為朱槿是因為他的疤才害怕自己。
他在學堂出奇地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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