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在這頂冪籬之下,做所有想要做的事。曇佑不能做,魏佑冉做不到的所有。
第五十一章 和親
邊關急報,群臣收到消息之後便立馬換了朝服去了金殿。
趙澤蘭也不例外,他官位並不高,上殿之後便落在末尾。定雲侯在程、徐二人附近,離朱瑜更近,眼睛忍不住往他臉上看,雖是急召群臣,朱瑜卻面沉如水,並不見急色,硬要說於平日有何不同,大概也只有嘴角那幾分略顯嘲諷的笑容消失許久,但反而更叫人看的舒心。
雲州被占一城,這樣大的事情瞞不了人,在來的路上不少大臣便已經了解的七七八八。
眾人站定,朱瑜叫高煒又念過一遍雲州傳來的軍情。
高煒年事已高,嗓音卻仍舊尖利,此時念著飛書的聲音仿佛刺破耳膜一般穿雲裂石,叫人難以忽略,又難以辨明。
眾人張著耳朵,一個一個不禁微微前傾,努力辨認每一個字組合在一起的意思,等高煒念完,聲音卻還在金殿上迴蕩,久久難以平息。
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
朱瑜微微掀起眼帘,一一從他們臉上掃過,也沒有出聲的打算。
方清平與沂國公離他最近,此時都是一副神色凝重,疾首蹙額的模樣。
沉默是短暫的,在朱瑜那道輕飄飄的目光之下更是不能長久。
胡徇文站出來舉著笏板忿然道:「韃靼簡直荒唐!從未聽聞過哪裡一面與人講和一面又攻城掠地的!難道就不怕我們惱羞成怒送回使團的人頭嗎?」
此話一出徐溶月倒是在底下勾了個唇。
程荻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
徐溶月在笑胡徇文。但那樣輕浮的笑,令程荻不得不提起半絲膽戰心驚。他笑胡徇文,是笑他的惱,笑他的怒,但他能夠如此輕易的笑出來,朝廷卻無法如此輕易地惱羞成怒。
胡徇文是鎮壓匪患出身,即便在朝多年,也無可奈何地帶著一絲匪氣。
朱熙聞言果然站出來道:「雲王也說了,襲城的人是韃靼的大王子達圖,大汗已經下令與達圖斷絕關係,在和議訂立之前把雲州一城還給我們。」
胡徇文被駁多少顯現出一些不開心,況且身為武將,看著朱熙這般寬容的態度反而更加讓自己覺得不滿。
他沒再說殺了使團的話,只道:「那依肅王殿下之見,韃靼奪我一城,我們還要對其感恩戴德?」
朱熙住了口,然後接過話頭的人是方清平。
他與沂國公站的最靠前,沂國公沒有表示,方清平卻是一臉肅然:「自然不會。但和議一事事關兩國邦交,陛下大可以藉此就互市一事重談條件,讓韃靼讓利與我。若是只因這等小事開戰,未免因小失大,得不償失。」
趙澤蘭皺著眉,想開口,身旁卻有人先忍不住,「方大人一向愛惜民生,今日這話倒不像是你所言,何謂小?何謂大?難道一城人的命在你那裡只是衡量的工具嗎?」
竟然是鄧濡杞。
方清平不悅地看向他,鄧濡杞也是科舉來的士子,但與方家不算太親近,方清平為京官之前鄧濡杞便已經入了翰林,可惜為人太過清淨,崇佛,與濟惠頗有交情。方清平自小讀聖賢書一心入世,與他這樣的人也聊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