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與劍鋒相擊,迸裂出一聲聲劍鳴,白刃寒光划過兩人近在咫尺的臉。
徐溶月紅著眼,那張如月色般清俊的容顏映照雪色寒光,絮語般在他耳畔說道:「陛下,你們朱家究竟是如何馴服魏氏如此替你們鞍前馬後,即便屍山血海也阻攔不住一顆忠君之心?」
他的劍勢凜冽,此刻完全脫去那身文人皮囊,露出武將的風骨,壓下朱瑜的劍,一路向上滑向朱瑜的胸膛。
朱瑜使出巧勁劍走偏鋒,身子一拐,挑開他向自己劈來的動作。
衣袖半截飄落空中,落進暗處消失不見。
徐溶月發狠一般不管不顧地衝上去,朱瑜提劍擋住,「朕給過你們機會。」
徐溶月好似聽見了笑話一般,「陛下應當是給了子慎機會吧?如今沂國公是哪一方呢?在東門與覓蕭纏鬥,還是在南門與呂家狹路相逢?他們文臣忠君,這才是陛下的好狗,即便跟著別人吃了那麼久的肉,也依舊改不了啃爛骨頭的本性。」
好友的血肉是美味的,徐溶月已經品嘗過了。
只可惜沒能狠下心,將那一小塊肉吞吃入腹,這輩子恐怕也就沒有了機會。
有了徐家的謀逆,才能換的了程家的「忠心」。沂國公踩著徐家的屍體保住了國公府,當真是好算盤。
他揮劍的招式緊湊凌厲,也才發覺出朱瑜用劍嫻熟,出招狠辣,並非是只會看摺子的羸弱天子。
朱家當年也是靠著南征北戰才得以建朝,一個不慎便會在戰場上屍骨無存。
只是當年,徐家魏家都是朱家生死相托的戰友,是他難以失去的臂膀。
如今將領交鋒主帥,一切都在走向最後的結局。
是一場新生,也是一場毀滅。
徐家過後,是程家,程家之後,還會有下一個方家。
總有一天,迎來的是朱家自己。
朱瑜從來不曾抱過絲毫千秋萬代的夢。
一切只是隨著時局在奔跑,滾動,他所覺得趙澤蘭那個空空的腦袋裡最令自己認同的,也就不過是他看待世界的視角足夠大,浩浩千秋里的滄海一粟。
趙澤蘭對自己最不滿的一點也就是在這裡。
正是因為他們都只是這一粟,才會恨過他的高傲與貶低。
但朱瑜是皇帝。
即便是一粟,他有著撼動滄海的可能,也更喜歡那些撼動滄海的可能。
就像徐溶月這樣的人。
隨著時間過去,徐溶月的攻勢逐漸顯得緩慢下來,似乎是有些體力不支,朱瑜身上有劃痕,洇出血跡,腥味瀰漫在兩人纏鬥的空間。
朱瑜忽然放棄了格擋,任徐溶月的長劍想自己刺來,劍刃刺進血肉,朱瑜卻迅速握緊劍柄用力把徐溶月的劍向外劈開,徐溶月臉色一變,看著長劍被朱瑜此前一直積蓄的力氣一舉挑開,虎口一麻,刺進朱瑜胸口的劍不受控制的脫離手中,傷口由一個血洞變成一道猙獰的裂痕,淋漓的血流淌出來,朱瑜手腕一轉,劍鋒落上自己的脖頸,透骨的涼意蔓延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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