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問他到底有沒有相信過自己,而不是過往嘴上敷衍著,心中仍然無比介意。
「江肆。」
桑枝覺得自己這樣特矯情,卻還是忍不住問,「喬父的病情是我們有目共睹的,你是不是擔心我主刀是去冒風險,若是出了問題不如術前預估般康復起來,你會不好向喬茉交代?」
她問完了,又覺得有些後悔,以他們現在這個關係,怎麼問都不合適。
所以說女人就是愛犯傻,總是會抱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討一個欺騙自己的回答。
但江肆可不是好耐性的人,他最討厭欺騙,更不會為了哄桑枝高興而說謊討好。
在他的心裡,是桑枝不配。
聞言,江肆未動聲色的掀起眼皮子看著她,無視她眼底的期待,不予置否的冷哼。
神色輕蔑又可笑,借著窗邊朦朧暗淡的月色,刺的桑枝有些發怔。
她猛然驚醒,江肆從頭到尾根本就沒相信過她可以。
「所以你一直覺得,我根本對這台手術沒有十足的把握?」
桑枝攥著鑰匙的手垂落在身側,無意識的收緊,「你根本是覺得
,我治不好喬茉父親的病,是不是!」
她強擰著心下的委屈,不似平日般的冷漠淡然,有些歇斯底里的向江肆追問。
「為什麼要換掉我?」
桑枝隱隱有些哽咽,說不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自己的職業做聲討。
她急聲道,「為什麼不肯相信我會為了病人盡心盡力,哪怕這個人是喬茉的親人,是你女朋友的家人!」
在江肆的眼底心中,她就是那麼個沒有衡量、沒有準則、沒有界限、沒有道德感約束的人?
但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所謂無聲勝有聲,只一眼,桑枝望著江肆那雙沒什麼溫度的眼,一切都明白了。
江肆沉默不語,不講,是給她留了面子,不想有所回應的爭辯。
桑枝突然覺得自己心下的某一處,正在小心翼翼珍藏的過往美好接連坍塌、破碎。
她從沒有任何一刻,因為自己的私心關係,會對某個病人產生負面情緒。
她一直都在約束自己,要醫者父母心,要謹言慎行,無愧於心的走下去。
是江肆不肯信她。
就像是三年前的那樣,不願意相信她會在貧瘠的土地上,親自栽出一朵希望的花。
為苦難的人們撐起一片天,給毫無退路的他們提供一個可被庇護的安全港。
她從一開始就是錯了,就不該期盼著會在冷漠如江肆的身上追討一個滿意的回答。
她又不是喬茉,怎麼會被江肆護在心尖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