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是鮮活的,有朝氣的,有喜怒哀樂的活生生的人。
不似白天時的刻板、冷漠、公事公辦、沒人情味兒。
連個別患者私下都在對桑枝品頭論足,說她美是美,可惜是個不苟言笑的木頭。
沒意思。
人嘛,住院的時候難免會心焦,尤其是住進神外科的病房,患者更是滿心壓力。
他們都希望面對著的醫生足夠有活力,能給他們輕鬆愉快的氛圍,給予一些安慰。
但醫院內也有調令規定,身為醫護人員要謹遵職責,不要同患者家屬走的過近,要公私分明,儘量避免醫患間私交過甚、避免發生醫鬧事件。
於是醫護們面對患者、患者家屬們都會拿捏好其中界限的一個度,誰也不得罪。
但桑枝明顯格盡職守,一板一眼,同他們這些老油條相比,明顯不合群了些。
見桑枝提及母親時分外驕傲的神色,陳燃想了下,咬了一筷子面吃。
他漫不經心的問道,「那你爸呢?」
然而他發現,這個一時興起的閒聊問題,令桑枝突然笑容滯住,愈發的沉默下來。
甚至是,她的眼裡有著對父親這個詞彙的難掩的厭惡。
「他死了。」
桑枝一手攥緊了筷子,她垂眸,掩蓋眼底情緒
,不咸不淡道,「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就死了。」
生下她,又不要她。
這種人,除了在法律上擔著親屬名義,實際跟死了也沒什麼兩樣。
桑枝的語氣中夾雜著難掩的恨意,陳燃看在眼裡,夾在兩指間的筷子一頓。
但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桑枝講話的時候不小心咬了舌頭,似是狠了點,口腔中蔓延著令她嫌惡的血腥味兒,仿若鐵鏽般的令她有些作嘔。
她一時間沒了食慾,望了望碗裡已經泡發的麵條,索性將筷子一放,把面碗朝前一推。
不吃了。
陳燃料到自己講錯了話,估計是觸碰到了桑枝心底的雷區,才惹得她臉色微變。
「抱歉。」
陳燃也撂了筷子,不再是先前吊兒郎當的散漫樣,分外正經的看著她,「是我講錯話了。」
見他如臨大敵般的坐直了身子,桑枝看在眼裡,瞧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免有些失笑。
她緩了緩,臉色如常,搖了搖頭的解釋著,「沒有,你也不是故意的。」
任誰能想到「父親」這個字眼,在她的面前會是這麼的不堪被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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