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桑枝不免眼皮子一跳,沒想到她最早先擔心的事情還是無一例外的發生了。
見桑枝沉默,小護士搖了搖頭頗有無奈,「只能說患者自身的身體素質實在是太差了,虛不進補,後期獲取的那點營養全都被腦瘤吸取了。」
此言一出,桑枝也明白被病痛折磨許久的喬父,原本身體就過於虛弱,承受不住大力的藥物調養也是正常。
加上他腦部的腫瘤早已達到惡化情況,且病症壓迫腦神經,總是會承擔著腦出血這個風險。
桑枝下意識的看了眼手術室前正亮著的術中紅燈,心中無比期盼著手術一
定要萬般順利、平安無事才好。
離開前,小護士不免嘆息道,「要我說,這年頭啊,有什麼別有病,有病就不能硬挺,不然最後錢遭罪、人也遭罪,得不償失啊。」
小護士早先應付喬茉已經是身心俱疲,此刻頗有感慨,惹得桑枝一時間有些澀然。
確實。
倘若她的母親早年可以想開一點,肯釋懷一些,願意正視當下的結果的順遂而然。
不去拖時間,願意配合治療,肯將所有的重心和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甚至是願意多愛自己一點。
哪怕一點,就一點。
桑枝想,她都不會早早的落了個撒手人寰的下場,更不會試圖用生命去挽留一個早已變了心的渣男。
但很可惜,人總是在想得通和想不通之間反覆徘徊。
就像她的母親似的,上一秒在病房裡言辭鑿鑿、無比信心的同意上手術台,下一秒拐了個彎的功夫就能變卦似的拔了氧氣管光腳往醫院外面跑。
每天都鬧得雞飛狗跳的,桑枝至今想不通,她的母親當初在手術台上到底折騰個什麼勁兒。
她全然在母親的身上見不到一丁點有關於受過高等教育的影子,更無法想像眼前這個瘋女人會是個為了崇高信仰、只身前往海外進行醫療援助的醫生。
明明會有更好的未來,將自己的後半輩子全然葬送,難道還在妄想負心漢會跑到手術台外跪著等她平安康復嗎?
桑枝不懂,變了心的男人就是垃圾
貨,將自己置於糟爛的境地,本身就是蠢事一件。
就像她如今這般,面對江肆時萬般努力過,可惜不成功,那就該早早的放棄。
哪怕賊心不死,也該識時務的放自己一條生路。
她絕不當她母親那種為了愛情而葬送自己一輩子的蠢人。
愛情本就不靠譜。
即便人總是在想得通和想不通之間徘徊,但肯願意為了自己多想想,或許一切都不一樣。
桑枝想,她也不會早早的落了個撒手人寰的下場,更不會試圖用性命去挽留一個不曾愛她的渣男。
時至今日,站在手術室外,桑枝不免有些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