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應奎心神微微一緊,點了點頭。
「屍體在義莊停放期間,府衙可有安排差役看守?」
韋應奎應道:「我最初以為這只是樁尋常命案,便沒安排差役看守。」
「雖說沒有差役看守,可義莊總該有人打理吧?」
「有一個姓祁的駝背老頭,在看管義莊。」
「屍體在義莊停放了多久?」
「只停放了初五那一天。初六一早,我便把屍體運回了府衙。」
宋慈暗暗心想:「初五蟲娘的屍體打撈起來後,消息很快便傳開了。屍體在城南義莊停放了一天一夜,又只有一個老頭照理,金國使團若真與蟲娘之死有關,想進入義莊在屍體上動手腳,顯然不是什麼難事。趙之傑曾是金國西京提刑使,方才他一見屍體上的梅餅,便認出是梅餅驗傷法,可見他在驗屍方面造詣頗深,他真要在屍體上動手腳,將致命傷掩蓋掉,只怕我未必驗得出來。看來我要走一趟城南義莊才行。」
就在宋慈這般暗想之時,桑榆惦記著桑老丈的病,過來向他告辭。
宋慈回過神來,道:「桑姑娘,我送你吧。」也不管桑榆願意與否,徑直與桑榆並肩而行,一起走出了長生房。
這一幕倒是讓身後手捧屍圖的劉克莊愣住了。
「桑姑娘?你居然知道人家姓什麼,原來是認識的。好你個宋慈,來臨安這麼久,同住一個屋檐下,偷偷認識了其他姑娘,卻把我蒙在鼓裡。」劉克莊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屍圖,默默捲起來,心中暗道,「叫我做書吏,你倒好,說走便走,卻把我晾在這裡。」回頭朝蟲娘的屍體看了一眼,心中哀傷,搖了搖頭,走出了長生房。他並未追上去,而是遠遠跟在宋慈和桑榆的後面,有意與二人保持了一段距離。
趙師睪和韋應奎還在長生房中,府衙差役也大都聚集在長生房,宋慈穿行於府衙之中,沿途空無人跡,一片悄然,只有桑榆輕緩的腳步聲響在耳畔。
「桑老丈病了嗎?」宋慈看了一眼桑榆手中的藥包。
桑榆輕點了一下頭。
「不礙事吧?」
桑榆又輕搖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