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學海面露為難之色,道:「大人,行香子房已經有客人了,眼下是晚上,只怕……不那麼方便。」
宋慈點了點頭,祝學海還當宋慈能體諒難處,哪知宋慈點過頭後,邁步就朝過道轉角走去。
祝學海不由得一愣。
劉克莊早就習慣了宋慈的行事風格,笑道:「掌柜,叨擾了。」緊隨宋慈而去。
無須任何人引路,宋慈徑直走過轉角,去到過道的最里側,那裡有一扇微開的房門,門上掛著刻有「行香子」三字的木牌。房門之外,方才那個送酒的跑堂夥計,此時正貓著腰,朝門縫裡偷偷地窺望。
劉克莊不知那跑堂夥計在看什麼,走上前去,戳了戳那跑堂夥計的後背。那跑堂夥計驚了一下,回頭見了劉克莊和宋慈,忙將房門拉攏,尷尬地一笑,匆忙退下了。
劉克莊狐疑地瞧了那跑堂夥計一眼,上前叩響房門,道:「裡面的客人,有事叨擾一下。」
房中無人回應。
劉克莊又問了兩遍,房中還是無人應答。
劉克莊回頭看著宋慈,宋慈點了一下頭。
房門方才還微開著,可見並未上閂,劉克莊伸手一推,房門應聲而開。
映入眼帘的是氤氳白汽,撲鼻而來的是淡淡清香,半開半閉的屏風上搭著衣裙,擺放酒盞的方桌旁是一隻漆木浴桶,一個女子側坐水中,酥肩外露,藕臂輕抬,正在洗浴。那女子伸出濕漉漉的手,柔荑般的手指鉤住桌上酒盞,送到唇邊,輕哼一聲:「躲在門外看不夠,還要進來看嗎?」
劉克莊頓時臉皮漲紅。他之前聽跑堂夥計說行香子房的客人要酒,還打了一壺酒送去,以為房中客人是在吃酒用飯,哪知竟是在洗浴,而且還是個女子。「對……對不住。」他忙側過臉,急慌慌地退出房外,拉攏了房門。
宋慈就站在劉克莊身後,也看見了房中的這一幕。兩人相視一眼,劉克莊神色極是尷尬,宋慈卻是面不改色,上前又一次叩門,道:「提刑司查案,冒昧打擾姑娘,還請姑娘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