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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簡和尚嘆道:「劉扁施主那次來為德輝禪師看病,說病情太過嚴重,他不放心回城,便留宿於寺中,劉鵲施主也留了下來。那場大火燒起來後,劉鵲施主逃了出來,劉扁施主卻沒有……劉扁施主死了已有一年多,二位施主沒聽說過他,也不奇怪。」

宋慈原本只是因為燒過的木頭和獅子玉飾,聯想到淨慈報恩寺曾有過一場大火,這才找居簡和尚打聽,哪知這場大火竟會與劉太丞家扯上關聯。他稍加思慮,問道:「大師,起火那晚,貴寺可有發生什麼奇怪之事?有沒有什麼人舉止可疑?」

「宋施主,那場大火已經過去一年多了,不知你為何要打聽這些事?」居簡和尚見宋慈不斷地追問當年那場大火,不免心生好奇。

宋慈沒有回答,只道:「大師,此事關係重大,起火前貴寺究竟發生過什麼事,但凡你知道的,還請詳加告知。」

居簡和尚猶豫了一下,見宋慈目光中透著堅毅,道:「雖不明白宋施主為何打聽此事,可我聽說宋施主查案公允,持正不阿,我雖是佛門中人,卻也心生敬佩。既然你執意要問,那我便把那一晚的事,但凡能想起來的,都說與你知道。」回想了一下,徐徐道來,「那是一年前中秋節的前一夜,不少香客留宿於本寺廂房之中。當晚月亮很圓很亮,留宿的香客們聚在廂房外的院子裡,一邊閒情賞月,一邊吟詩作對。我當時住在寮房的東側,與廂房只有一牆之隔,聽著香客們的笑聲傳來,想到德輝禪師的病情,心裡很不是滋味。道濟師叔從寮房外路過,見我坐在門前煩悶,沖我笑了一笑。他去到廂房那邊,我還當他是去阻止香客們吵鬧,哪知他竟是去談笑風生,與香客們共同吟詩賞月。道濟師叔行事一貫如此,總是一反常態,以前他還在靈隱寺出家時,便不喜念經,還嗜好酒肉,成天嘻嘻哈哈,穿著破衣爛衫,遊走於市井之間,被人當作顛僧,喚他作『濟顛和尚』。四年前他來到本寺,拜德輝禪師為師,成為德輝禪師最後的入門弟子,但他仍是成天嬉笑如故,行事總是出人意料。德輝禪師重病之後,道濟師叔不像道隱師叔那樣守在禪房裡照料,前前後後只去看望過一次,他非但不擔心,反而在德輝禪師的病榻前嬉笑如常,我實在是想不明白。」說著搖了搖頭,「我聽著廂房那邊道濟師叔和香客們的笑聲,心中實在煩亂,便關起門來抄默經文,過了許久,廂房那邊才安靜下來。後來我便睡下了,不知睡了多久,忽被一陣叫喊聲驚醒,寮房裡已是煙氣瀰漫。我捂住口鼻,衝出寮房,看到了沖天的大火,看到了奔走的人影,才知道寺中起了大火……唉,起火前我看到過的、聽到過的,就是這些了。」

宋慈想了一想,問道:「當晚第一個發現起火的人是誰?」

「是彌音。德輝禪師的禪房燒起來時,彌音正好起夜去茅房,瞧見了大火。他呼人救火,還衝進禪房試圖救人,結果人沒救到,反而把自己燒傷了。」居簡和尚說這話時,扭頭朝靈壇望去,此時彌音正守在那裡。

宋慈也朝彌音望了一眼。他記得當初在巫易墓前做法事時,楊菱從始至終一直注視著的僧人,便是這位彌音。方才居簡和尚言語間提及,淨慈報恩寺起火那晚,受道隱和尚的差遣去請劉扁和劉鵲來給德輝禪師看病的僧人,也是這位彌音。「看來一會兒要請這位彌音師父問一問話了。」宋慈這麼想著,又向居簡和尚道:「火滅之後,貴寺又發生過什麼事?」

居簡和尚回憶道:「我記得那場大火過後,本寺只剩殘垣斷壁,到處都是焦煳味。事後清點,共有十四人死難,除了劉扁施主外,其他都是本寺的僧人,其中有德輝禪師和道隱師叔,還有四位居字輩僧人和七位彌字輩僧人,全都被大火燒焦,面目難辨,此外還有多人被燒傷。大火後的那天適逢中秋,原本寺中要舉行皇家祈福大禮,聖上要駕臨本寺祈福,前一夜之所以有那麼多香客留宿本寺,便是為了第二天一早參加這場祈福大禮。本寺原名永明禪院,當年高宗皇帝為奉祀徽宗皇帝,下詔賜名為淨慈報恩寺,後來高宗皇帝和孝宗皇帝都曾來本寺祈福,孝宗皇帝還曾手書『慧日閣』匾額賜予本寺。可是那場大火燒毀了一切,中秋當天的祈福大禮只能取消。聖上聞聽本寺焚毀,下詔將所有死難者火化,在寺中築壇祭祀。韓太師當天帶著詔令來到本寺,在所有僧人的誦經聲中,火化了死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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