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他旁邊的同學顯然不這麼覺得。
「天降系才是最香的好吧?竹馬一般戲份不會很多的。」她興沖沖地表示,「天降一般都是天雷勾地火,竹馬顯得沒那麼刺激。」
池禮看看這個說話的同學,又看看那個說話的同學。他沒明白這是什麼時髦的說話方式,也沒懂裡面是什麼意思。
哇這就是你們大城市嗎?
刺激?哪裡刺激?
上了大學認識的朋友可以刺激到把四歲就認識,認識了十四年的言扶刺激沒掉嗎?
那怎麼可能呢?
池禮納悶:「我們從小學就是同校了,難道還會有什麼關係,比我們現在的關係更好嗎?」
這話天真、執拗偏又帶著排外的殘忍。
他花了那麼多的沉沒成本去和言扶相處,彼此的性子都磨合成了兩枚緊緊貼合的齒輪。新的關係介入,哪怕只是池禮的新室友帶著池禮出去玩了一圈,也是在硬生生地撕開他們之間的親密。
一起成長起來的?沒關係,時間在向前。
池禮此時不懂,他似乎也不需要懂這些。
旁邊八卦吃瓜的同學則是幫著他分析他的「感情生活」。
他們默認池禮過不了多久就會戀愛,因為這裡是大學,荷爾蒙和青春洋溢著的地方,無論是從眾或是解悶,愛情永遠是年輕人試探著開始的遊戲。
畢竟,大家都長著眼睛呢。瞧,池禮多漂亮,他又沒開竅,懵懂里裹挾著一點羞澀,是枝頭最清純明媚的梔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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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班主任他們來了之後,池禮看見,站出來主導流程的,果然就是輔導員。
班主任驢臉一拉,脾氣看起來挺好,有種拉磨的樸實感。不過也是驢頭驢腦的,看起來不怎麼會和大一新生處理人際關係。
輔導員就不一樣了,她年紀不大,頂多就比他們大幾歲,可處事已經很有章法了。說話有條理,指揮搬東西又幹練,和她比起來,十八歲的新生完全都是小菜毛頭。
輔導員安排他們一個一個去講台自我介紹。
於是,來自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青澀聲音,在這一間教室里響起。
「……也si,我當時也沒想學農,但我一看,介似嘛,試點班!嚯,好麼,就去這個!」
「哦好的呀,可以來玩的呀,我們那邊菜是很好的呢。」
「我講普通話?那絕——對!沒有口音!你就說是不是,那必須的!」
……
一共全班就十七個人,池禮記性又好,前面的人介紹完,後面他就記住了。保證下次在支棱劈叉的松樹車上面遇見的時候,他也可以在對方痛苦的表情里叫出對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