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礙池禮的事嗎?可不就是要池禮管嗎?
言扶的思緒混在腦子裡,他一會兒想到了小學四年級,池禮第一次收到的表白信情書,一會兒又想到了高中課間操回來,池禮冷著神色從桌洞裡往外掏許多同學塞滿的零食和牛奶。
他想到他們六七歲的時候,池禮爬上樹摘杏子給他吃;又想到初中他低血糖暈過去,池禮扛著他上救護車。
池禮不僅是他的朋友,池禮是他的親人。
竹馬最怕把親情當成愛情,不是嗎?
言扶該說什麼呀,他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一時間,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會說話,他仿佛真的是啞巴。
他心底翻湧著情緒,像是波濤洶湧的海面,可面上表情神色里,無波無瀾。
池禮抬起手,打了他的小臂一下。
池禮:「說話。」
言扶張開嘴,空氣往他嘴裡灌,口腔裡面乾澀發緊:「歲凜像鵝。」
他說了這麼一句話。
歲凜脾氣不好,像家裡面養的那種,追著人屁股和狗屁股一起咬的大鵝。
「你撒嬌嗎?」池禮不許他糊弄。
但池禮知道,這話的意思,就是否認喜歡歲凜了。
既然不喜歡歲凜,那許多事情就還是沒辦法解釋啊。
池禮:「那你存他照片幹嘛?你老問他吃沒吃飯,老問他在哪裡做什麼?」
他雙手交叉,做了個停止的手勢,表示自己要聽真話。
「別說什麼因為他是我室友,別說那樣的假話。室友算什麼了不起的關係嗎?我什麼時候對你室友那麼關心過?不要說謊話糊弄我。」
言扶摳了摳自己的指尖,他抬起手,又摳了摳自己的臉頰。
他心底一片亂七八糟,可亂七八糟裡面,他蠻有條理地想著——
哎,見鬼了。因為池禮說的「言扶的謊話」,那明明就是事實。
就是因為他是池禮的室友,所以言扶,才做那些事情。
言扶舔舔下唇,扯出個拘謹的笑意,有些心虛似的:「就是因為那個。」
池禮險些被氣得一個倒仰。
池禮:「……哼。」
他哼了那麼一聲,一聽就知道,他可沒信。
言扶見他生氣了,也急忙說:「那不要歲凜了。程薄霽學哥也很好。」
你多和他來往,也很好。
池禮驚訝於這個話題的轉變:「關他什麼事?」
言扶想了想:「那謝總也很好……」
「又關他什麼事?!」池禮提高了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