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投資金額拆開來看,換做以前,只夠兩人半年的生活費,如今森澤航卻興奮得上躥下跳。畢竟有了現金流才能招人、才能擴大測試規模、加快項目速度,也才能更快步入正軌。
沛誠雖然打心底里為他感到高興,同時也有一些傷心——他記得上一世他正式加入森久的第一天,也是在招待投資人開會。當時的森澤航面對大量想要通過注資來參與遊戲中的資方,卻一點也不動心,只謹慎地權衡著利弊,只不希望話語權被輕易瓜分掉。
而如今的他們顯然沒有這個資本。他護在手心閃閃發光的寶貝如今因為無數瑣事而疲憊蒙塵,叫他怎麼能不傷心。
在簽署第一筆投資合同的那天晚上,森澤航拒絕了沛誠想要外食慶祝的提議,而是自己在家悄悄準備了一桌飯菜,等他下班回家。沛誠見了驚奇不已,每道菜都嘗了一遍,意外地發現味道還不錯。
「你是不是悄悄練習過?你是不是把做壞了的菜都扔了?」沛誠促狹地問。
森澤航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在飯桌邊來回踱步,似乎很是焦灼。他轉悠了好幾圈後,終於自暴自棄地說:「算了,先說正事吧,不然吃不下飯。」
「怎麼了……」沛誠話還沒問完,剩餘的詞句卻被生生截停——森澤航忽然清了清嗓子,單膝下跪,並從圍裙的兜里掏出一枚戒指。
森澤航跪下的那一剎那,沛誠渾身汗毛立刻就炸了。
「我們結婚好嗎?」森澤航仰頭直視著他。
那個青澀稚嫩的男孩兒如今肩寬腿長,五官俊朗,已經是一個男人了。他白色襯衣的袖子挽到手肘,筆直的黑色西褲下踩著一雙情侶拖鞋,還圍著小熊圍裙,但依舊英俊不凡。森澤航嘴唇動了動,又從圍裙兜里掏出一大摞寫劃了無數次的、皺巴巴的紙,憤憤地扔進垃圾桶里。
「我之前準備了好多說辭,來回排演了無數次,但都覺得不滿意。可是我不想再等了,我不想再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也不想等自己找出最完美的求婚誓詞、更想不出最浪漫的求婚場景,我就想在這裡,在我們兩人的家,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向你求婚。」森澤航說,「我們結婚好嗎?」
對此沛誠毫無準備,整個人愣在原地,直到森澤航叫了他好幾聲才反應過來,顫聲說「好」。森澤航小心翼翼地為他戴上戒指,站起來緊緊地抱住他。
沛誠這才回過神來,開口第一句話卻是:「你哪來的錢買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