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扭頭,玩味地看著陳淮,故意不說清楚,拿了打火機去東邊灶台邊引火,陳淮就跟著站在他旁邊,看著像是要發作,又不得已忍著。
火點著了,塞些玉米秸進去,平時只燒一個屋就夠了,但陳淮來了,林暮怕溫度不夠,把另一個灶台也給點了。
都弄好,剛站起來,陳淮就要牽他手。
林暮手上全是灰,躲了一下:「不乾淨,我洗洗。」
陳淮只好退而求其次說:「你去哪,我送你。」
林暮舀一瓢水倒盆里,剛一伸手,激得「嘶」了一聲,陳淮皺著眉頭給拎出來用隨身帶手帕擦乾淨了。
「沒洗乾淨呢。」林暮手被揉的生疼,知道人這是在撒氣,憋著笑,「想知道我去哪?」
陳淮動作一頓,低低嗯了一聲。
沒什麼表情林暮愣是看出來委屈的味道,他說:「你稍微低點,我告訴你。」
陳淮彎腰,林暮卻是把棉服脫下來給他披上了,林暮攔著陳淮沒讓他還:「炕櫃裡還有,你先穿著,剛才忘給你找了。」
他穿著大,放陳淮身上正好,舊棉服把精緻的西裝包起來,讓他有了幾分跟環境相容的味道。
「我要去大盤山。」林暮進屋,沒拖鞋直接上炕,膝行到柜子邊,從裡面翻衣服,跟陳淮說,「微博有人給我發消息,說那邊好多留守兒童,條件也艱苦,我去實地看看,要是真像那人說的,我就記錄一下,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陳淮沒怎麼想,就不認可地說:「你自己一個人去深山?不行,危險。」
重新挪到炕檐,陳淮把人抱下來,放地上,動作太自然,林暮有些面熱:「不是我自己,有別人的,好像是什麼公益電視台的記者,他想做一期專題採訪。」
陳淮半天沒搭話,像在想事,林暮沒打擾他,出去往鍋里添水,準備一會把炕擦乾淨點,好鋪被子。
想事的人很快跟出來,靠在門邊猶豫著問林暮:「你現在……不討厭記者了?」
「討厭。」林暮手上不停,先是問陳淮吃沒吃過飯,要不要做點什麼吃,而後才重新回到那個問題,「但我只討厭那一個,就事論事,就人論人。能一塊干實事的人,幹嘛要討厭?」
「你等我兩天,我跟你一起去。」陳淮說。
林暮自行開始做他的拿手好菜,手上飛速攪著雞蛋偷看他一眼,有點小心翼翼地說:「兩天?你還有什麼事?公司不是……那什麼了嘛。」
作為奠基儀式剪彩人來到羊淮山的陳淮愣住,聯想到先前林暮說的那些話,遲鈍地回過味來。
他一時沒想好該怎麼給人說自己還有另外兩家公司,一個是老本行,另一個是投資公司。
不得不說,陳淮有點享受林暮這種……躍躍欲試想要養他的感覺,沉默不代表說謊,所以陳淮沒吭聲。
用餘光觀察人情緒的林暮暗自懊惱,看陳淮若有所思的表情,覺著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