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藍、辭。」
他從窗上離開,站直身體,從黑色的褲兜里拿出一張卡,「你的東西落了。」
骨節分明,修長冷白的手伸出,把東西遞了出去。明明來者不善,卻表現的風度從容,藍辭的目光落在他手裡舉著的東西上。
只是一眼,藍辭的身體就震了。
那是他找不到的學生證。
怎麼會在他手裡。
冷汗爬上脊背,跳舞的熱量迅速從自己身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強迫性的冷靜。藍辭看著寧渡的臉,淺棕色的眼睛一片冷靜:「你想做什麼?」
跳過舞,見過,現在拿著他的學生證來找他,如果說只是單純的來還東西,那麼在酒吧和私人活動這樣的聲色場合未免太可笑,藍辭在夜場裡待了這麼久,沒那麼單純,也沒那麼傻。
猜忌和惡意永遠放在第一位。
對方來者不善,意圖昭然若揭,身上的威逼利誘甚至不屑於隱藏。
寧渡看著藍辭冷靜地豎起防線,不由得心底一笑。他拿出手機,隨手播出一個視頻,遞給藍辭看。
畫面里笙歌繚繞,美人在懷,舞跳的血脈噴張。
「視頻在圈子裡傳的很廣,不過現在只剩下這一份。」
豎起的防線需要撕碎,循循善誘拋出的籌碼才可以徹底的贏得撲克牌的勝利,就像眼前的人,冰冷的表面需要撕開裂痕,夜店的傲骨就折在一個傲字。
既然是想得到的威脅,那麼最大的惡意無謂被什麼樣的口吻說出,只要能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也是一種手段。
寧渡從不介意赤裸裸的威脅。
只要能得到。
脅迫和鮮血淋漓的真實被刨開於燈光下,即使藍辭每次都會得到徐蕭的保證,不會有任何錄像,也不會有任何危險,但在社會上下階級的壓迫里,所有的避風港都是簡陋的,權力的手一揮,什麼都不剩下。
徐蕭管不了這件事,眼前的人也絕不是普通人。
招惹來的就是這樣殘酷和無力。
藍辭盯著寧渡手裡的視頻看了幾秒,隨後,他緩緩放下握著滿把手的手,關上門。
「你想做什麼。」他又問了一遍,只不過帶著清醒的平靜。
寧渡唇角微勾。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應景。
第6章
「明天晚上八點,葉宮8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