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和長公主一母同胞,當年突厥求和之時,賢貞皇帝尚且還在但是已經年邁,也就是說,那時候,先皇和長公主就已經蠢蠢欲動,伸出了貪慾之手奪取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了。
長公主先皇和中書令的關系,中書令和突厥,以及晟王的遲遲不肯支援,突厥攻城,熵州的淪陷。
一瞬間,所有的連線都明朗了。
原來,熵州只是他們送給突厥的一份禮,作為斬殺威望高的沐侯和手握重兵的靳將軍的一份報酬。
一州換得忠將死,穩坐王座無心患。
雲琛笑了,心中的迷霧明了,可是心卻被凍得隨時可能碎掉。他眼眸微紅,忍不住問:「先皇是如何死的?」
雲琛不信眼前之人不知道,可這一次魏徵沒有明著回答:「你心裡既然已經有答案了,又何必問我。」
先皇比長公主還要年少兩歲,卻在登基兩年以後暴斃而亡,本是身體鼎盛時期,怎會突然離世,雲琛有個猜想,可也僅僅只是猜想,若有人能剝開他面前的迷霧,告訴他迷霧後面的是路不是沼澤,他定會義無反顧直去,而眼前之人,正是唯一一個能為他解開迷霧之人。
說完這一句話以後,魏徵就要離開,雲琛卻著急追了上去,少年人高腿長,三兩步就又攔住了魏徵的去路。
「子硯還有一個問題。」雲琛的氣息微喘,神色帶著幾分難以遏制的著急,似乎是怕魏徵真的走掉。
魏徵冷冷看著他,不等雲琛問他就些給拒絕了,他道:「小子,他能送你來京城,但也只能送你來京城,京城這深不見底的幽潭,你得先試試,能不能斗得過裡頭的惡蛟,然後再談其他。若是自己都自身難保,知道的太多,只會害死別人。」
雲琛聽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此刻若是先生毫無保留的將一切透露,也將蘭姨的事情告訴他,那他若是斗失敗了,他就會成了對方想對靳家斬草除根的線索,先生不信任他。
「子硯明白了,多謝先生指點。」說完,朝著魏徵作揖。
魏徵擺擺手,提著桶一邊朝前走一邊道:「烏雲滾滾雨將落,再不走,下山可要遇上大雨嘍。」
雲琛笑了笑目送著他離開,並沒有回覆他的話。
足夠了,他知道的已經足夠了。
甚至說,知道了這一些,晟王府那邊,便沒有再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他抬頭望了望天,眸色有些暗,讓人瞧不起他在想些什麼。
過了許久,雲琛道:「沐青,你派人去蕭管說一聲,就說我先回去了。」
「那,頌九公子那邊?」
雲琛是故意丟下頌九過來的,丟下朋友雖說很不地道,但是此刻他已經沒了心思再和頌九嬉鬧了,腦子裡一下湧上了太多事,他得緩緩。
雲琛道:「就說我有急事先走了,改天請他喝酒。」
「是。」沐青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