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小姑娘,我帶了一盒蠟燭,我給你拿兩支過來。」一位大哥過去勸小梅。
那個男人聽見了說:「有了啊!那就行了。」
小梅搖頭:「大哥,你的蠟燭先放一下,這是他的責任我讓他給我解決」
「你胡攪蠻纏!」那個男人火氣很大。
「物資是真匱乏,還是你沒用心?碗有吧?菜籽油有吧?稻草有吧?一個屋子給一個簡易油燈,不都解決了?問一句就是沒東西,說我們女人事多,實際上就是你不上心,所以一件又件小事都做不好。」小梅這個丫頭牙尖嘴利。
「那你去告訴我上峰啊!讓我丟了這個差使好了。知道的,是請了南洋的司機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從南洋請了祖宗回來。」這人說話還翻白眼。
「不是,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們小梅姑娘要的東西……」鄭安順幫小梅說話。
葉應瀾擺手制止鄭安順說下去,她走到這個人面前:「姓名、職務。」
這人一臉無畏地報了名字。
葉應瀾微笑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葉應瀾把手裡的東西給了小梅:「好在外頭有月光,你給大家分一下,坐在一起聊一會兒天,我去去就來。」
小梅接過東西,葉應瀾轉身離開,余嘉鴻轉身跟著葉應瀾一起走,那人跟了過來。
余嘉鴻低聲問她:「你打算殺雞用牛刀?」
「為什麼不用?等著餓死、凍死、病死嗎?」葉應瀾說。
上輩子他們過來,國內確實物資匱乏是一回事,但是從上到下連南洋指定給他們的物資都要層層盤剝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他們這種,家境極好的,家裡一直匯錢過來的人,尚且忍飢挨餓,缺衣少穿,不要說那些改名換姓,家人都不知道他去哪裡的同仁,三十法幣一個月,在物價飛漲的情況下,根本沒辦法生存。
被炮火炸死,開車滾下山崖,也算是為國捐軀了,可缺衣少食,這樣死未免太委屈了。
余嘉鴻跟她說,自從日本人入侵南洋,大家跟家裡聯絡斷了,僑匯進不來了,同仁們到後面要飯的,流落街頭,餓死的,凍死的,橫死的不少,要不然三千多人,最後怎麼只有四百多人回國?
葉應瀾走到辦公室的時候,電已經來了,那人見她來真的,說:「電不是來了嗎?」
「這不是電的問題,你出去。」說完,葉應瀾把門關上,打電話給今天剛剛認識的那位凌小姐。
「凌小姐,乾柴沒準備,繩子沒有都情有可原,但是在這個時間點,昆明供電肯定不會正常,說沒有煤油燈?您覺得是什麼原因?煤油是緊俏物資,但是潘家灣基地,一個房間六張床鋪,用一盞煤油燈,應該還是能配上的吧?」
對過的凌小姐十分利落:「余太太,二十分我就到。」
「好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