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岸揚沒聽進去,只想打直球,但又不敢先露餡。「行、行、」
餐廳給的茶水是蕎麥茶,很苦澀,蘇岸揚皺著眉頭喝下。
吃飯過程中,曾近鵬不斷給他夾菜,問他可否適應雲沙,住校可有不便,心態和壓力,未來規劃。蘇岸揚當時沒閒心在意,胡亂答話。
飯局過半,終於,他悠悠語氣卻像重錘,穩當錘在他的眉心。「你、和姜今堯,是怎麼個情況,什麼時候開始的,持續了多久。」
他越過是或不是,直接進入第二問。
蘇岸揚做好心理準備,質問,怒斥,或平心靜氣誘問,他都能抗住。但卻發現暴風雨來臨之際,他根本接不住。
他故作鎮定,莞爾一笑,「什麼什麼情況,沒什麼情況。」
曾近鵬又說:「當班主任這麼多年,早戀的學生很多,這種事情我也處理太多太多。」
「沒早戀,老班別亂說,我怎麼敢高攀學霸。你問問班上同學,我們平時連話都沒說過,說我們倆談戀愛,太離譜。」蘇岸揚的話不假,他們確實沒有在一起,姜今堯的重心在高考上,他不敢分她的心。
曾近鵬沒應,和他說起故事,說姜今堯的身世。他只知姜今堯是其領養,其他一概不知,怕傷其自尊,不敢胡亂打探。
姜今堯的雙親在區縣城市雲記縣開了一家牛肉麵館,生意火爆但是辛苦錢。冬天時,燒煤炭爐供暖,店門緊閉,門窗不通風,夫妻倆靠著火爐打瞌睡,這一睡,就再沒醒來。
那年姜今堯十歲。
後來姜今堯的監護權給了爺奶,爺奶重男輕女,嫌她累贅。上學期間她住舅舅家,舅舅家本就三個小孩,她成了老大,上學前做早餐,放學後做晚飯,掃地拖地洗碗,還要帶一歲多的老么。
即便這樣,舅媽仍嫌多個人多張嘴,家中生活拮据。六年級結束後,她沒升初中,在親戚家的餐館幫廚,工資三百,包吃住。
曾近鵬去看她,大冬天手泡在水盆里,通紅,還生了凍瘡。她說想讀書,她知道曾近鵬是教師,把三百塊工資給他,想讓他幫忙自己帶些語數外的課本和作業。
曾近鵬打算資助她,讓她重返學校。但再看到舅媽的叱罵後,他毅然決然將她帶走。
蘇岸揚聽得一愣,許久沒回過神來。
曾近鵬不給他緩情緒的機會,又說:「這次模考,姜今堯的名次在全市下降了三位,你知道嗎?」
她仍是學校第一,但高考拼得是全省的人,每次全省模考都沒跌出前三的她,這次排名第四。姜今堯被各科老師叫去談心,教導主任談話,都沒有斥責,只是想了解她的心理狀況,安撫她。她是整個學校的希望,蘇岸揚看著她不停坐下,被叫走,坐下,被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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